午夜,漫天的小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打在潮濕的石板路上,如泣如訴。
南宮傲房內,一白一紅兩道身影此刻正坐在桌前,一杯茶一盞酒,相對而坐,卻又似乎互不相關。
修長的手指擺弄著手中此刻正盈盈發光的夜光杯,南宮傲眼角的餘光掃向一旁坐著的長孫無憂,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的笑。
唇邊泛起一抹溫潤的笑意,南宮傲飲了一口杯中朱紅色的酒這才對著長孫無憂道:“你從那裏出來之後第一時間找到我,該不會就是想要我坐下陪你喝杯茶吧……無憂,若真是這樣,我會很感動的。”
長孫無憂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冽的眸子此刻半眯著,瞳孔縮成了細細的線:“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認識那個女人了?”
南宮傲聞言,眼中的笑意更深,卻佯裝不懂,一臉誠懇的問道:“我認識的女人那麼多,你說的那個,是哪個?”
長孫無憂手中的動作一僵,之後手中杯子忽然嗖的一下向著南宮傲的門麵飛去,到了男子鼻尖前方一寸的地方才終於停下來,杯中的茶水仍舊在泛著嫋嫋的熱氣,沒有一滴灑出來。
南宮傲見狀尷尬的摸了摸鼻尖,伸手將茶杯握在手中:“你是在說慕容墨雪?”
長孫無憂挑眉看他,並不說話,隻是雙眸變得更加冰冷。
雖然這種老虎嘴邊拔毛的行為讓南宮傲覺得很刺激,但是理智告訴他,再繼續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觸到眼前這個男子的逆鱗。於是他決定從善如流的回答男子的問題,語中雖然仍舊有些不正經卻多了幾分認真:“雖然活了太久記憶有些模糊,不過我應該可以確定我是來到這裏之後才見到你口中那個女人的……怎麼?”
長孫無憂聽完男子的話,寒冰一樣的眼神卻沒有半分融化,轉頭看向他的時候臉部線條繃得更緊:“你確定,她身邊那個小鬼不是你的血脈?”
南宮傲神情一凜,終於換上了一副鄭重的神色:“你是說……”
長孫無憂眯了眯眼,聲音冰冷如魔:“那個孩子身上流著蛇族的血!”
聞言,南宮傲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眼底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你確定?”
腦中驀然浮現出女子瑩白的軀體上那兩個朱紅的牙印,長孫無憂墨色的瞳孔猛地爆發出烈烈的金芒!
南宮傲見狀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但是和男子不同,此刻他眼底卻重新現出了玩味的光——那個小孩的年齡還真的是符合某些特殊的時間,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早就遇見那個女人的,應該不是他吧……
但是,那抹一閃即逝的光芒眨眼間就被很快的掩蓋起來,南宮傲仍舊淡淡的笑著,似乎很慎重的道:“那您希望我怎麼做呢?主上?”
長孫無憂眯起了妖孽一樣的瞳:“找到那個卑賤的東西,然後將他帶到我麵前!敢碰我的東西,就要知道後果……”
南宮傲聞言一怔,眼角的弧度彎的更深:“她與別人交配的時候,應該還沒有遇見您吧……”更何況,那個人是不是“別人”,還要另當別論。
男子狹長的眸眯成了一條細細的線:“不管是她的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那個女人,永遠都隻能是我的獵物!”
南宮傲聽完之後看似恭敬的俯身行了一禮,其實是為了掩蓋唇邊無法自控的笑意。看來,有人已經徹底上鉤了……
而與此同時,位於太白學院山腳下的村莊裏,一聲尖利的慘叫忽然之間從雨幕中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又一陣的咯吱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啃食人的骨血。不遠處時不時傳來貓頭鷹淒厲的叫聲,然而一陣疾風勁雨過去之後,一切卻又重歸安靜,寂靜的可怕。
翌日清晨,被雨水洗刷過的天空格外的明淨透亮,好像海水翻轉過來,浮到了天上。
慕容墨雪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大腦有一瞬間的記憶斷層,然而鼻端傳來的茶香卻刺激了她的腦神經,慕容墨雪猛地轉過頭去,就看見了長孫無憂放大的俊顏。
長長的睫毛搭在眼臉上,薄薄的唇瓣抿成一道冷冽卻性感的弧。這個男人即使是在睡著的時候都是一副不染凡塵的樣子,好看的程度堪比謫仙。
冷冷的勾起一側的唇,慕容墨雪剛要起身,就發現男子的手腳不知何時已經纏上了她,將她的身體箍的死緊,好像一條盤起的蛇。
隨之而來的男子慵懶低沉的聲音,因為沒有完全蘇醒,而帶著些微的沙啞,聽得人心中一癢:“別動,我還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