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墨雪打心眼兒裏不願意去。
於是推脫道:“三殿下可否容在下緩一緩,我們三個一同來到皇宮,今日皇上聖明,給了我們三個無上的榮耀。我們同窗一場,本該吃頓飯慶祝慶祝,還請三殿下……”
長孫無憂越聽眉頭皺得越深,她是在當著別人的麵拒絕他嗎?他寒冰一樣的眸子掃向仍然跪著的顧少宗。心裏莫名騰起一股火來。麵色愈加寒冷。
“鬧鬼啦鬧鬼啦!”一名宮人瘋瘋癲癲地從遠處跑過來,打斷了慕容墨雪的說辭。那宮人是個女的,顯然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力大無比地推開攔住她的眾人。
慕容墨雪神色一凜,快步走過去攔在宮人麵前。
宮人正準備用自己極大的力氣將她推開,慕容墨雪輕易地抓住她的臂膀將她定住:“發生了什麼?”
青天白日的,又是在陽氣最盛的皇宮裏。這名宮人竟然敢大喊鬧鬼。慕容墨雪嘴角扯出一絲冷笑,鬼不怕太陽的嗎?除非是假的。
那名宮人精神已經呆滯,被慕容墨雪定住後,癡癡呆呆地看她半晌,突然撲通地跪下來:“天神救我!”
長孫無憂和顧少宗邵華書都趕了過來。
顧少宗淡淡接口:“要想天神救你,要先把整個事情說清楚。”
那名宮人說話顛三倒四:“好多血,梅香剛走過去,好可怕的東西!滿河的血!”
慕容墨雪聞言挑眉:“河?”
這時又有幾個人跑了過來,看見長孫無憂呆了一瞬,認出了他的衣服,紛紛跪下來:“驚擾了三殿下,奴婢們罪該萬死。”
長孫無憂懶得跟他們廢話。慕容墨雪並指成刀,切向瘋癲宮人的脖頸,宮人軟綿綿地暈了過去:“說吧,發生了什麼。”
宮人們不認識慕容墨雪,但見三殿下不反對,便乖乖回答:“奴婢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到聲音趕到的時候她已經這樣了。嘴裏不斷喊著梅香的名字,又說有鬼。奴婢們平時都與她相識,上去阻攔,卻發現她的力氣變大好多。”
宮人們說到這裏,忍不住打了寒顫。
有人宮人鬥膽向慕容墨雪獻上了自己的想法:“奴婢們從沒見過她這樣子,她……是不是瘋了啊?”
慕容墨雪看一眼倒地不起的宮人,又問:“她叫什麼名字。”
宮人們齊聲回答:“菊露。”
慕容墨雪:“帶我們去事發的地方。快。”
宮人們的眼睛一直看向長孫無憂。長孫無憂微微頷首,她們才敢起來帶路。
路上慕容墨雪不斷地提著自己想到的問題,異常專業熟練,好像天生就是幹這個的:“梅香又是誰,她們之間什麼關係?”
宮人們回答道:“梅香和菊露都跟奴婢們一樣,是宮女的身份。她們兩人一起進宮,自小要好。連名字都被主子賜了姐妹的。她們之前是禦花園這附近專門伺弄花草的宮女,今天來了位大人要住進葉辰殿。她們剛被指派到那兒去,可能是回來收拾東西的。”
葉辰殿?四個人的神色都是一變。那是慕容墨雪即將住下的地方。
長孫無憂微微皺眉。看向身邊的女人。
竹筒的事情經過詭異的煙花事件後居然再也沒有後續,長孫無憂暗暗調動人手進行了調查。經過這幾天他的暗中調查,已經確認殺手確實通過那種方法可以得知殺人的信息。
殺手遲遲不動手,很有可能是忌憚他的力量。這個叫梅香女人的事情與竹筒的事情的關聯,究竟在哪裏。
慕容墨雪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是有人在對她敲山震虎,警告她小心些呢。
在他們走過去的過程中,禦河中的水正慢慢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一絲血液的紅色先從水底緩緩升起。
而那放在草叢中藏好的菊露身體,被一個漆黑的人影帶走了。
在宮人們的帶路下,一行人走到了禦河邊。
花叢中隱藏著一條禦河的支線,涓涓細流本該清澈如斯。可是當他們看到時,每個人都不禁變了臉色。
那哪裏是禦河,根本是一條血河。
詭異的、濃稠的血液源源不斷地從河流起始處流出來,把清澈的河水染成紅色。血液的味道是新鮮的,詭異地飄在天空裏,仿佛一曲鮮甜的歌。
宮人們大驚失色,嚇得臉色發白:“不!不是這樣的!我們剛才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詭異的紅色河流嚇得她們腰膝酸軟,癱倒在河邊。
邵華書第一個撐不住,轉身哇的一聲吐出來。他早上沒吃什麼東西,胃裏沒有食物,隻能是幹嘔。
顧少宗淡淡的眸子幾乎被河流染成的紅色。他閉目長時間不說話。
連慕容墨雪這樣見慣凶殺現場的都被這詭異的紅色河流震懾住了。等她回過神來,俯身下去,伸出手指點向那詭異的河水。
胳膊驀然被人拉住,長孫無憂冷靜的麵容掛在臉上,他搖了搖頭:“可能有毒。”
對啊!她怎麼一時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