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墨雪無語,這跟剛才在夜宴的情況也差不了多少。
走到販賣麵具的小攤前,慕容墨雪停下了:“老板,來三張麵具。”
老板一看這三位的打扮相貌,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了。達官貴人也在五穀節逛大街了?京城的各個府邸裏沒聽說有三位養眼成這樣的公子啊。
慕容墨雪挑了挑眉,細長的手指在他的攤子前敲了敲:“老板?”
小販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招呼顧客 :“三位、三位想要什麼樣兒的?”
長孫無憂的目光在各色麵具上逡巡,落在一個女人的鬼臉上,麵具上的圖案畫得栩栩如生,是一個麵目精致的女人,被發際伸出的一條小蛇嚇得要哭的樣子。小蛇畫得也靈動可愛,並不嚇人。
他潔白修長的手指伸向那張麵具,拈起來:“這個。”
小販看長孫無憂就要看呆了,世上竟然有如此好看的美男子,他找不出話來形容:“客人,這張麵具就送您了。”
我靠……
慕容墨雪無語,不至於吧,長孫無憂這個家夥男女通吃?
慕容墨雪和南宮傲分別挑了兩張樣式簡單的麵具,他們的原則是,越泯於大眾越好。
小販都擺擺手:“二位也不用給了。”
他們三個的到來讓小販的這個麵具攤子擠滿了人,人們都裝作是來買東西的樣子,不敢隻盯著三人看。
南宮傲淡淡一笑,藍眸幽深,他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攤位上:“夠了嗎?”
小販老板目瞪口呆,他賣一年麵具也未必能賺出一錠銀子啊!今日遇上大主顧了,剛要抬頭感謝一下,對方人已經不見了。
三人戴上麵具後好很多。長孫無憂把小蛇與女人的那張麵具塞給了慕容墨雪。
河邊的荷花燈悠然升起,三人走到河邊,巨大的煙火破空而起,在漆黑的夜色中劃過五彩繽紛的霓虹。
三人在河邊靜默地抬頭看。煙火一朵一朵地炸開,好像專門為他們三個人而放。南宮傲悠然道:“市井小民的生活也別有一番趣味。”
少了那些珍稀貴重的裝飾,未必就不快樂。
長孫無憂微蹙著眉,看河邊的女人們在放荷花燈,側頭看看自己身邊的女人,她清冷狂傲的麵容被遮在他親手挑選的麵具下,如果此刻摘下來,一定很美。
“女人,我給你買個花燈。”長孫無憂開口的語氣不是跟她商量。
慕容墨雪的視線從天空中收回來,沒有平日的淩厲,不過她還是拒絕了:“不必了,我的願望不需要這種脆弱單薄的東西來承載。”
荷花燈的骨架是木質的,美麗的外表是紙糊的,一戳就破。裏麵點燃上蠟燭隨著河流飄下去,無根無依,最終還是會被水濡濕,沉在隨便一堆泥沙裏。
她從不相信這個。
看過了煙火,三人的腹中都有些餓了,夜宴時三人一口東西沒吃。
正巧從河邊出來便是一家小餛飩鋪,三人徑直過去坐下,瀟灑的身形,非凡的氣度引人側目。
主人是個小老太太,動作熟練麻利,三碗新鮮的小餛飩不多久放在三人眼前。慕容墨雪摘下麵具,輕輕吹拂碗裏的餛飩湯。
小老太太的眼神倒是好用:“喲,這位公子好清俊的相貌啊。”
慕容墨雪沒抬眼,繼續吹著餛飩湯。她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小老太太沒事喜歡拉拉家常,見慕容墨雪的冷淡反應也並不覺得碰壁,反而拉了個小凳子在她旁邊坐下了。
“公子可曾定了親事?”主人興致勃勃地繼續問,此話一出,其他桌上的幾個女人都豎起了耳朵。這位公子的相貌確實清俊,人也自有一股氣度。
若是他沒有親事……幾個女人的耳根紅了,五穀節不禁女眷上街,人說這個時候女孩子盛裝打扮,最是容易遇到一生所愛。總比父母隨隨便便給定個婆家,連人都見不上就嫁了要好上許多倍。
長孫無憂戴著麵具,突然冷冷地補了一句:“定了。”
慕容墨雪摸摸耳朵,是她聽錯了嗎。在長孫無憂說話的一刻,她好像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南宮傲麵具後的麵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慕容墨雪抬眼,眸子裏寫滿冷豔,她淡淡開口反駁:“我朋友在說笑,沒有定親。”
主人更加興致盎然 :“公子有心上人沒有?這京城裏的好姑娘啊,沒有我小太太不知道的,公子要是還沒有心上人,不妨聽我說說?”
這個餛飩攤的主人已經盯上慕容墨雪了,若不是她擔心引起騷亂,肯定毫不猶豫地把那兩人的麵具也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