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驚呆了，止住了哭泣：“你是天神嗎？”
因為是天神才不願露出真麵目吧。
南宮傲麵具後的麵容凝定淡然：“我不是，不過我們或許可以幫你。”
兒子的屍體就在那裏，老婦人忽然堅強起來：“公子們請說，有什麼老身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慕容墨雪拿過那本書隨意翻了翻，上麵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裴文天生前很喜歡看這本書……這書是講什麼的？”
老婦人搖搖頭：“老身不知道。文天從小喜歡神仙鬼怪的故事，哪有那麼多故事給他講，等他識字後會自己找來看。前些天他從隔壁趙成的手裏得到了這本書，日也看夜也看。這本書很薄，文天該早就看完了才對，老身納悶，曾經問他要過，文天死活不肯給我看，隻說這書對他是極為重要的。”
兒子的樣子仿佛就在眼前，老婦人心中一痛，還是堅持說了下去：“後來他開始天天念叨狐仙狐仙的，剛開始老身也沒在意，為了這事文天他爹還打過他一次。我們家隻有他一個兒子，都盼望他好好讀書，將來有個好功名。沒想到……”
至死前他還拿著這本書，也許這就是突破點。
慕容墨雪繼續問：“趙成是個什麼樣的人？”
老婦人搖搖頭：“那孩子……品性倒是不壞，隻可惜為人遊手好閑，爹娘去世得早，他早早敗光了家裏的財產，飯都吃不上，鄰裏之間可憐他，讓他到東家做點零活，西家幫個小忙，混點吃飯錢。”
“最後一個問題，”慕容墨雪的眸子發亮：“他家住在哪裏。”
老婦人老老實實回答：“我家住在東大街清水巷子，門口有棵參天古槐樹，往右數第二家就是趙成家。”
慕容墨雪理解做母親的感受，她臨走前扔下一句話：“我一定找出害你兒子的凶手。”
背後的老婦人泣不成聲。
慕容墨雪快步走在前麵，長孫無憂看起來意態悠閑，卻絲毫不落。南宮傲走在長孫無憂旁邊，一樣的悠閑從容。
到了東大街老婦人說的地方，慕容墨雪上前敲了敲門。
門裏傳來不耐煩的聲音：“誰啊？大半夜的來擾人清夢。”
慕容墨雪沒答話，繼續敲了幾聲，裏麵罵罵咧咧的穿上了衣服，走過來看門。門打開的一刻，趙成嚇了一跳，險些沒喊出來。
長孫無憂和南宮傲的麵上始終罩著麵具，大半夜出來看見這一幕，趙成還以為自己氣數將盡，閻王派人來找他了呢。
“大半夜的，嚇唬誰呢這是！”趙成看清後很不高興，不耐煩地提提褲子。
慕容墨雪站在那兩人麵前，上下打量一番趙成：“你就是趙成？”
趙成揉揉眼睛一看，今兒撞大運了，半夜有衣著華貴的公子哥找上門：“我就是我就是，公子有什麼吩咐嗎？”
慕容墨雪開門見山：“你曾經給過裴文天一本書？”
趙成一副苦瓜臉相，掏掏耳朵，撓撓頭：“又是這個事啊？你們是老裴家找來的人吧，我說了很多次了啊，我也很後悔，再說了，那書不是我給他的，是他來我家看見了，自己拿去的。我求求你們可別找我了！”
趙成的反應看起來完全不像故意害了裴文天。
慕容墨雪沉吟良久 ：“那本書在哪裏買的？”
趙成一愣，他們是來買書的嗎？不管怎樣，他不能說出去。趙成哦了一聲：“你說那個書啊，我有天幫老梁家打柴，在路上碰到個行腳書商，從他手裏買的，才花了一個銅板。嘿。”
慕容墨雪敏感地發現，趙成說到這個的時候很不正常，她冷冷啟唇：“裴文天死了。屍體旁邊隻有這本書。”
趙成突然麵色煞白，衝過去搖動慕容墨雪的雙肩：“你說什麼！”
慕容墨雪用了不到半成力量就將這個大漢甩開了：“我說的你沒聽清嗎？”
趙成這下徹底醒了，那個傻小子他雖然一向不喜歡，可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發小啊！他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神情呆滯，一屁股坐在地上。
慕容墨雪沒有時間跟他浪費，她冷冷的眸子看向趙成：“我再問你一次，那本書是在哪買的 ？”
趙成呆滯地回答：“在行腳書商那裏。”
行腳書商到處收書到處賣，今天在這裏，明天不一定在哪裏。想要找出這樣的一個人根本毫無頭緒。
慕容墨雪不相信，不過她能看得出來，即使今天再問什麼，趙成都不會回答了。不如多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思考思考裴文天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