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間,慕容墨雪從床上躍起。
鬼魅般的身影閃到了那人的後邊,瞬息之間慕容墨雪邪魅的笑容出現在那人的肩膀附近,好聽的聲音向在那人耳邊:“好玩麼?”
緊接著,慕容墨雪並指如刀,在那人的肩膀上點了一下。那人的身形定住了。
窗外明亮的月光照進來,銀白色的光亮正好照在那人的身上。
月色下,白皙的麵容仿佛籠罩上了一層柔光,唇不點而朱,娥眉婉轉,嬌柔如花。幾乎完美的麵容上有著明顯的瑕疵,額頭和左臉頰處都被畫上了一朵醜陋的墨色蓮花。
不施粉黛的慕容琉璃依然很美,隻是水眸波光瀲灩,裏麵凝固著被慕容墨雪點穴那一瞬間的震驚。
輕輕一聲脆響,她手上握住的毛筆掉在了地上,上好的紫煙墨濺開片片痕跡。
“想來報複?你還沒那個本事!”
慕容墨雪壓低的聲音響在耳畔,她眸子裏的睥睨天下的傲氣看在慕容琉璃的眼睛裏。隨後慕容墨雪若無其事般地回到床上睡覺了。再也不管還被定身的慕容琉璃。
翻了個身,慕容墨雪蓋上被子,用不能吵醒沈免息的聲音告訴慕容琉璃:“時間隻能持續幾個時辰,在早上我們睡醒之前就解開了。別白費力氣。小心些,可千萬別睡著了,”她眸子裏閃動邪魅的色彩:“萬一四妹睡著了,倒在地上,多不好看。”
慕容琉璃的眼珠轉轉,想狠狠地瞪視慕容墨雪一眼,無奈不能轉頭,看不到她的臉。
慕容墨雪滿意地闔上眼睛,進入夢鄉。
窗外的月色還是那麼靜謐,慕容琉璃站在月色下,仿佛成了一尊雕塑。
翌日一早,沈免息早上起來,迷迷糊糊地下地洗漱,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骨碌碌地,差點沒站穩,“啊……”向後倒去。
慕容墨雪也醒了,飛速起身扶住了沈免息:“大人怎麼如此不小心。”慕容墨雪懶懶開口,她纖細的胳膊蘊含無窮的內力,將沈免息穩穩拖住。
“唉,老啦。踩到點什麼東西都能摔倒。”沈免息驚魂未定地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褶子,低頭看見了罪魁禍首,一隻毛筆。
他俯身撿起來,布滿皺紋的手捏著毛筆左看右看:“這不是慕容四小姐用的筆嗎?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誰知道呢。”慕容墨雪麵不改色,桃花眸裏隱隱透出玩味的目光:“也許夜裏有妖精來過,碰到了這根筆。”
慕容琉璃剛好在書架前路過,水蔥般的手指狠狠攥緊自己的衣裙。慕容墨雪說在他們醒來前就能解開,她苦苦熬了一宿沒敢睡覺,直到剛剛定身之術才解開。時間沒差多少,還真是“在他們醒來前”。
她水眸裏盡是陰毒與怨恨。這次來當監考官好處多多。
她可以在眾人前展現自己,那些考生將來非富即貴。她要當上三皇妃,還得有人幫助才好。借這個機會讓那些人見見她慕容琉璃的風采,將來能用上也說不定。
何況……她水眸中泛出一絲絲的甜味,波紋蕩漾。何況她還知道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個秘密隻有皇上和沈免息等幾個少數人知道。
近些年科舉考試沒有作弊的人幸免,是有原因的。
也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她才非得要來。
慕容琉璃想到某人麵色一變。隻要沒有慕容墨雪那個小賤人,這次的監考多麼完美。她辛辛苦苦求了皇後娘娘來當這次的監考官,怎麼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她知道慕容墨雪在,就是要跟她正麵碰碰,這個小賤人太猖狂,她要親自出馬整治她。
沈免息反複看看那根筆,捋捋胡子感歎:“怪事怪事。”
慕容墨雪扶著沈免息從書架後走出來,見慕容琉璃對他們溫婉福身:“大人早,玉安將軍早。”
抬起頭來,那兩朵墨色的蓮花還在,經過一天一夜顏色淡了許多。慕容琉璃那張白皙嬌媚的臉蛋上多了兩個黑眼圈。眼睛裏也有些微的紅血絲。
沈免息不免微微愣住:“四小姐昨晚休息不好?”
聞言慕容琉璃又是狠狠攥緊自己的紗裙,慕容墨雪小賤人,我們走著瞧。
她眸子裏一閃而過的陰狠沒有被慕容墨雪落下,她冷冷笑著見慕容琉璃麵容上浮現難為情的微笑:“大概是很少如此操勞,讓大人見笑了。”
沈免息習慣性地捋捋花白的胡子,沉聲勸慰:“今日考試結束我們需要一起把卷宗送給皇上,由聖上和太白書院的院長夜皖離批閱。送過卷宗後我們的事情就結束了,四小姐可早些回家休息。”
“好,琉璃謹遵大人吩咐。”慕容琉璃再次福身,沈免息去洗漱了,她抬眸時狠狠剜了慕容墨雪一眼。
慕容墨雪疏淡的眉眼上沒有過多表情,一如既往的清淡。她懶得搭理這個沒完沒了的蛇蠍美人,冷冷地從慕容琉璃麵前走過,好像眼前站了個透明人。
考試場地的大院外邊站滿了考生。
帶仆人的、帶書童的,有的考生還專門雇人給自己扇扇子,放眼望去公子哥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