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為何不多說一些呢,一想到這裏,老鴇笑得臉上仿佛綻開了朵朵菊花,把自己知道的東西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兩位留步。嗬嗬,我看兩位也是深情之人,不如我就跟你們說說這辛薇薇的事情吧。”
她想起當時的事情還未免有些膽寒:“要說這最近一段時間啊,京城青樓裏麵撐得住台麵的姑娘們時運都不濟,二位剛來京城可能是不知道,於飛閣是我們這裏最好的青樓了,那裏麵的花魁青衣才是真絕色,前不久也死於非命。”
“也?”慕容墨雪抓住了這個字眼,眉梢微微向上挑了,壓低聲音,仿佛聞到魚腥味的貓:“莫非我們找的辛薇薇姑娘也是如此?”
“可不是嘛!”老鴇嘖嘖感歎了幾聲:“也就是前些日子的事情,人兒還活生生的呢,突然一夜之間就暴斃了。死相慘烈,嚇得我們這裏好久都沒有生意。”老鴇提到傷心事不由得拽下手帕擦拭了眼角:“我們給她養的好好的,誰想到能出這種事情?”
見到老鴇說了半天都沒點到正題,長孫無憂略略不耐:“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冰寒魅惑的嗓音一出來,老鴇登時便老實了,下意識地不敢再賣弄自己知道的事情,規規矩矩回答:“具體的事情我們還真的不知道,隻是第二日早上差人去叫她起床時發現她一個人暴斃在屋,好像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一般。可我們這裏的夥食沒有問題呀,姑娘們都吃這個,我也吃這個,難不成偏她有事。”說到這裏,老鴇又氣憤起來。
“媽媽說是死相慘烈。我家正好世代為醫,不如跟我說說當時的樣子如何。或許我能解開這個謎題。”慕容墨雪麵容上露出大夫般熟絡的語氣,叫人不能不相信。
老鴇也樂得跟慕容墨雪說說這些事情,她攥緊手裏的金子,期望說完之後還能得到一錠,最近生意不好,這些錢賺起來毫無壓力,何樂而不為呢?
“那天早上我們進去的時候隻見辛薇薇姑娘躺在自己的床上,口鼻之中流出的都是黑血,她人生得白皙,那麼多黑血流出嚇死人了。睜著眼睛不肯閉上。我們見到她的被子上有抓撓的痕跡,可憐那孩子可能是掙紮了一夜,卻沒有人聽到她的呼救。”
說到這裏,老鴇像模像樣地哀歎了幾聲:“若真是中毒,呼救又有何用的,看她那凶煞的樣子,恐怕是幾條街的大夫都拿她的症狀沒有辦法。”
話都說完了,慕容墨雪在腦海中描繪辛薇薇死了的樣子,那一定是某種這個時代的毒藥,將人無聲無息地毒死。她斂著眸子:“可憐的人兒,那媽媽可曾知道,那天她都見過什麼人。莫名其妙這樣死了,依我的感覺,有可能是其他青樓的人眼紅媽媽這裏生意好,派人做的事情呢。”
她故意往青樓的關係上扯,就為了老鴇不懷疑到自己的想法。老鴇果然也沒懷疑,提到這個,卻有點委屈:“那天辛薇薇確實接待了一個神秘的客人,也就這麼高。”老鴇比劃著身高:“我沒看清臉。走的也神秘。那時候姑娘還好好的,晚上沒再見別人,第二日早上便……”
那個高度是普通男人的身高,根據這個慕容墨雪斷定不了什麼。即使心裏猜測是魏家的人下的手,也就隻是猜測而已。懷裏摸出了第二錠金子,慕容墨雪把金子放到了老鴇手裏,眉眼之中滿是憂愁:“辛薇薇姑娘豔名遠播,我們兄弟有意來此卻無緣相見,甚為可惜,聽了媽媽的話心裏也不舒服,能否告訴我們兄弟倆她葬身何處,我們可去憑吊一番?”
老鴇又接到一錠金子,心裏已經樂開了花,嘴都合不攏地說道:“就在城北亂葬崗的深處,有個墓碑上刻著一個‘辛’字的便是。”
“那我們告辭了。”慕容墨雪想問的都已經問完,和長孫無憂出了門來,外邊的驕陽讓他們從青樓黏膩的氛圍中脫身出來:“亂葬崗。”慕容墨雪皺眉,問著身邊白衣如仙的人:“那個地方好找麼?”
長孫無憂頷首:“地方好找,人不好找。”亂葬崗裏到處都是荒墳。想從一大堆屍骨和雜亂的墓碑中找到一具他們要的,非常不簡單了。
“那三……”慕容墨雪收口,最近叫習慣了這個稱呼,在外邊一時想改竟然還不方便了:“那麻煩龍兄帶路,我們去看看可好?”
她所擅長的便是檢驗屍體,無論是什麼樣的屍體,隻要是正常的手法,不使用什麼詭異的秘術,到了她的手裏,都是一樣的。死人才是真正的證據,比活人可靠地多。
她要多謝殺了辛薇薇的人,讓她多了一份可靠的證據。
“跟我來吧。”長孫無憂腳步不停,人已經走出了幾丈之外。慕容墨雪抓緊跟上他鬼魅般的步伐。二人穿到了小巷之後,四處無人,長孫無憂才用上輕功,一瞬間攬住慕容墨雪的腰肢,一起飛起。
慕容墨雪一向自己用輕功來去,第一次被人用輕功帶飛,事先沒有想到,卻在關鍵時刻依舊保持了淡定,她眉目之中有淡淡的清冷,就這樣被身邊的男人抱著在天空中飛,她下意識張口:“龍兄放開我即可,墨雪不需要,我可以自己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