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月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還能在這個大殿裏麵再次見到阿飛。
那個少年宛如曾經的時候,還是那樣單純的笑容,一點雜質也不含,仿佛過去種種都是一場噩夢。
“太子殿下?”嫣月模模糊糊地喊了一聲,她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阿飛略微有些尷尬,撓撓頭算是應了:“啊。”
嫣月從寶座上麵站起身來,提著拖地的裙擺跑向阿飛,一路眼淚飛落,可是她跑到阿飛麵前時卻站住了,及時控製住了自己的感情沒有僭越。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嫣月擦幹自己眼角的淚水,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激動:“瞧我這記性,嫣兒忘記了,上次你說再也不會承認這個狸貓族太子之名的。”
“我還說過再也不會回來。”阿飛好端端地站在那裏,手裏還拿著自己接到的水晶球,麵對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女,自己的心裏也是一軟,被她的淚水浸透了似的。
少女自己咀嚼著他的話,是啊,他說過不會回來的,可不也是回來了麼。那說再次相見的話……是否還算數呢?
仿佛知道了少女的想法,阿飛幹咳了一聲。這次他是隻身前往,老大還在那邊等著他。想起當時老大的表情,還真不是一般嚴肅啊。
“你自己去。你們的事情,你一個人處理。”慕容墨雪的目光灼灼,仿佛可以洞穿他心中一切的想法,無所遁形。
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隻是乖乖滴一個人來到了這裏。這裏的一草一木他都極為熟悉,是各大長老和祭祀的力量凝結而成,這個結界之內的世界是需要每天耗費巨大的能量才能維持的,以前一直靠著上古時期留下的一件神物,如今神物快要到了結繭的時候,能量會有一段巨大的缺失時間,在那段時間裏麵,需要狸貓妖族上上下下無時無刻不貢獻出自己的力量來維護自己的家園,在這其中,各大長老和祭祀的力量是最為主要的,也難怪他們著急。
這種渡劫似的生活沒人能夠說清過了多少年,每個人都希望結束,在人間真正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位置。所以才這樣拚命,這樣不擇手段吧。
阿飛沉默了許久才說到:“我回來了,我希望我們能找到一個辦法解決這些事情。”
少女反應了一會兒,仿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怎麼可能?從小到大遊手好閑的這個太子殿下,如今突然開口說要對自己的族人負責了?
“我會負責。”阿飛仿佛再一次洞穿了她的想法。他身為太子,擁有比一般妖族更加強大的力量,隻是他一直別扭著,自從跟父王吵架之後,便盡量摒棄一切自己身體內來自於他的東西。在慕容墨雪的府上做結界也好,在人間混跡的許多年也,都是一直在用著自己後天所學的東西去生存的。
他不是不想讓族人過的更好:“一直以來,我跟長老和父王都有分歧。這些事情外人並不知道,我不希望自己的族人踩著別人的鮮血來渡自己的劫數,他們不這麼想,所以我走了。”
少女驚訝了,捂著自己的櫻桃小口:“殿下你出走,難道不是……任性麼?”
棕發少年無奈地撓撓頭,將自己手中的水晶球遞給嫣月:“他們對外是這麼說的麼?”
“嗯。”嫣月點點頭,接過水晶球,兩人的手指不經意之間觸碰到了,都是羞澀地一緊。很快地分開。再次見到阿飛,嫣月的心境不同了,經過了一次失去的痛苦,讓她更加明白什麼是對自己最重要的,她不會再失去一次:“殿下這次回來是想用自己的辦法走下去?”
阿飛嗓音變得低沉,現在才說到了最重要的部分,他的心也提到了自己的嗓子眼上,如果這話是對別人說的,他不怕,他怕的是嫣月拒絕,讓他對她的希望再一次落空,這個東西讓人無法忍受,那傷害他最深的,不是自己要做的事情沒完成,而是與少女之間最後一絲的情分也蕩然無存。
“我……”他抬眸,直視著少女明媚的雙眸,他一定要看著她的眼睛說出來,這樣即使被拒絕了也看到了她的一切反應,不會後悔:“是,我要用自己的方法去挽救族人的下一個劫數,但是需要你的幫助,嫣兒……”
你願意幫助我嗎?後邊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嫣月便點頭:“我願意幫助殿下。”
棕發少年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仿佛不太確認嫣月真的站在了自己的這一邊,又問了一句:“嫣兒?”
少女笑了,兩隻眼睛彎彎的,如月牙:“嫣兒說,願意輔佐殿下做成這件事情呢。”
阿飛也笑了,兩人之間的氣氛霎時變得極為輕鬆,仿佛一度回到了他們小的時候:“嗯!是這樣的,他們許給我族人的未來,是在他們成功之後,要跟這群危險的瘋子合作,不如跟皇權在握的人合作了。”
少女的麵容變得哀傷,手裏的水晶球被她的小動作擦來擦去:“這個我們當然知道,隻是長老們跟軒轅國的皇上向來沒有什麼交流,他們擁有蛇妖的血脈,我族人高攀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