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頁慕容墨雪知道是什麼,她麵色清冷,等的是下一刻。
與此同時,與她同樣緊張的還有一個人,便是魏乾端,那頁本該是空白的,既然文帝對此感興趣了,那麼說明本該空白的那一頁如今不是空白的了。
他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這件事情難道一定會在今天暴露出來?不,他不相信,更不願意相信,慕容墨雪怎麼可能有本事達到一樣的效果。
慕容墨雪當然能,她知道此刻文帝在看的東西是什麼,上邊畫著的美人圖是長孫無憂的親筆。之前隻要是嫣月離開後的圖,上邊的美人圖便不存在了,如今要找一本幹淨的,沒沾染過死人的太難了,於是她隻能出此下法。
文帝的目光仍舊逡巡在上麵,那上麵畫著的美人圖實在是太美麗,普通的墨線,短短的幾筆,就勾勒出了一幅美人的形象來。言笑晏晏,讓人不能錯開目光。
這個東西……
他的目光仍然是凜然的,卻被上麵的美人感染得有點溫柔了。旁邊的字跡仍然在,他看過去,裏麵講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民間故事。看完故事再轉頭看著那副美人圖。
突然之間,美人的眼眸仿佛眨了一下,文帝揉揉眼睛,怎麼可能?剛才美人是在眨眼麼?就在他的驚訝之中,書裏的美人仿佛動了起來,衣袂飄飄,宛如仙子。隨後墨色的線條變得豐滿,逐漸有了色彩,一會兒的功夫,美人竟然從書中生生走了出來,完美的樣子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了。
這是什麼!
所有人的呼吸都被眼前突然出現的尤物所攫取。慕容墨雪在人群之中,唯獨的目光清冷,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不過都是男人,隻要是男人,便不能免俗。
看見一位仙子從書頁之中緩緩走出,這是何等的眼福。他們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剛才激烈指責慕容墨雪的人已經沒有了聲音,眼前自己看到的一幕說明了一切。
嫣月從書中走出來,裙子的下擺是半透明的,非常美麗,自己的眼眸宛如含著天邊的水波。下擺隱隱約約透出了兩條筆直修長的玉腿,朦朦朧朧更加引起人的遐思。
那邊長發幾乎可以拖在地上,一把青絲纏縛住男人的心思,她麵對文帝,全然沒有懼怕之意,淡淡地微笑著,仿佛自己的麵容上便天生帶著月光。可是那笑容之美,讓下邊的人心都空了。
她櫻桃般的嘴唇嗬氣如蘭,麵對著文帝微微笑了,聲音也是那麼的空靈:“想見我?”
誘惑的一句話,讓下麵的臣子們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莫名希望此刻自己是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能禁得起美人的這一問。
文帝的眼眸中泛著光芒,可沒有下邊人的沉醉,他極力用精神的力量從嫣月的魅惑之中掙紮出來,淡淡地笑道:“姑娘好本事。”
嫣月見破了功,緩緩跪下:“民女冒犯了聖上,還請聖上不要見怪。”
下邊魏乾端是沒有被誘惑的那一個,可是臉色鐵青,然後死灰。分明就是沒有什麼希望的臉色,他強撐著沒有讓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倒下去。
這個該死的慕容墨,她是怎麼找到這個妖女的,這個妖女為什麼要幫他!不怕主上的怪罪麼?
瘋了,都瘋了!細碎的聲音嗡嗡地,在魏乾端的腦袋裏不斷地循環,一轉頭的功夫便看見了慕容墨雪站在那裏,嘴角噙著一抹可怕的笑意,正淡淡地看著他。
那笑容分明就在表示著:“不要再鬥下去了,這場比試,我一定是贏家。”
魏乾端強硬地凝定下來自己的心神,一定不能輸!不能!
前邊的嫣月即使是下跪的動作,仍然那麼那麼美,美得讓人無法呼吸。她跪下之後,長發更是如瀑布般垂在後邊,讓群臣看得無所適從。
文帝眨眼,從剛才美麗的幻夢之中徹底掙脫出來,撚著自己手上的扳指,他看向慕容墨雪:“慕容墨,好把戲。”
慕容墨雪不卑不亢:“聖上過獎了,臣也是費了些心思才說服嫣月來聖上麵前的。”
“哦?”文帝的目光又落到了少女的身上:“你叫嫣月?”
少女沒有起身,羞怯地點頭:“是、”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能從書當中走下來。”文帝其實在心裏已經大概猜到了,不過為了讓一眾看戲的臣子更加清楚,還是問了一句。
嫣月抬起頭來:“民女是狸貓妖族的聖女,因此有不同於常人的法力。”
狸貓妖族?大家又開始議論紛紛,紛紛認為自己著了她的妖道了才會剛才如此失態。
慕容墨雪狂傲的眉眼一一掃過那些醜惡的嘴臉,把自己的失態的原因歸結在一個女人使用了迷惑的法術,真是可笑,在這個大殿裏,誰敢使用非正常的手法去迷惑文帝,他不想活了嗎?
“唔。”文帝點頭:“你先平身。”
嫣月站起身來,不敢多加走動,於是一抹豔色就始終站在文帝的身邊,那高高在上的人問著慕容墨雪:“你想要證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