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長孫無喲在身邊,誰都不敢走過去,到慕容墨雪的身邊,便隻是跟長孫無憂拱拱手算是道別,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慕容墨雪起身,招呼著還站在前邊的嫣月,嫣月看著眼前的一切,也是沒有想到,突然之間一切膠著的東西都解開了。她竟然贏了?
三個人走出去,還有人等在外邊。
一身紅衣大氅的南宮傲正跟魏拓說著話,見到他們出來了,麵色上是一抹淡然的笑意:“這次徹底解決了?”
慕容墨雪搖頭:“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他們被拖下去的時候,魏乾端說過我會死,他們不會。這其中肯定還有別的東西在的。”
“你說的對。”魏拓插口,他今天的心情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歡喜,他對慕容墨雪說了,如果有可能盡量不上朝,那個中年的老板已經被自己的家人送到了荒山野嶺,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麵了。
可是慕容墨雪找到了魏拓之後,由他想辦法去找到了那個人,盡量自己不出麵,讓別人替自己做那個王牌。
“我知道他們與什麼人有勾連,但是具體的,我不知道是誰。”他低垂著自己的眸子,剛剛才親眼看到他們被拖下去,自己仿佛還是心緒難平。
“你對於他們來說究竟不是最親近的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慕容墨雪開口:“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走吧。”
“主上,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了。”旁邊的侍女輕聲向坐在侍弄著花草的女人報告著,聲音平板沒有波瀾:“魏家的人被查了出來,已經被文帝帶走了。”
“沒用的東西。”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生氣的樣子,隻是淡淡地感歎了一句:“早就知道會是這麼個下場了。”
“需要我去善後麼?”陰影之外,月白色衫子的男人恭謹地問道。
“你?”女人輕蔑地撇嘴,嘴角漾起了淡淡的波紋,全天下的人都無法入了她的眼:“若是以前,你還可以,可是現在?嗬。”她冷笑了一聲。
現在上官雲的身份很特殊,已經不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樓麵。其實她心裏也猜不透,長孫無憂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他們知道了背後有自己這個人,卻不說出來,他們在奪取金烏參的時候親眼見了上官雲,還是沒有揭破。
“倒是有點意思。”想到這兒,她甜蜜笑著,小聲感歎。
“主上,”侍女見主上心情好,便抓緊時間打算多問兩句:“那,魏家的事情打算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讓他們去死好了。”女人手下的動作沒停,剪刀剪了自己麵前的一盆花草,那盆植物要開花了,可是營養不足,她想要看花,就必須剪去多餘的枝葉。這種剪掉多餘枝葉的事情,她最喜歡了。
“可是,”侍女非常的猶豫,以為主上是在開玩笑:“主上,您與魏家的關係頗為深厚,就這樣讓他們被文帝殺了,好麼?也許您出麵……”
還沒有說完,女人的心情便不好了,語氣之中也帶上了嗔怪的語氣:“沒聽懂嗎?我說叫他們去死,不是讓他們死於文帝的手裏,而是讓你們派人去殺了他們。”
侍女大驚失色,連一旁是上官雲都微微睜大了自己的雙眼。沒想到麵前的女人會這麼說,他還是開口:“魏家與您的關係,可以全然不顧。”
一下一下地剪著自己手上的枝葉,女人的聲音慵懶柔媚,她始終站在陰影下邊,仿佛是黑暗中的精靈,隻屬於黑夜:“說到底,我能走到今天這步還是拜他們所賜,我門下從來不留無用的狗。殺。”
“是。”侍女不敢再猶豫了,生怕再問一句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知道了主上,我們這就去辦。”
枝葉被剪掉得多了,有點光禿禿的,女人看了卻十分滿意,那植物的芯處已經抽出了花骨朵,枝葉被剪掉之後花骨朵開始隱隱蠕動起來,仿佛立刻就要破體而出。
上官雲默默看著眼前的花朵,陪伴在主上身邊的這幾日他慢慢發現,這個女人有著一些殘忍的癖好。比如眼前這朵花。
“美嗎?”女人問他。花朵顫抖得尤為劇烈,然後很快地,如同凝縮了一天的時間,緩慢地綻放開來,花朵的香味濃鬱,卻不好聞,少了枝葉的爭奪,花朵綻放得極為完全,花心之中卻是一張嘴!一張可怕的,血淋淋的嘴!上邊還帶著牙齒。
上官雲看了半晌,忍住那股難聞的香味:“這是什麼?”
“這是我最近培育的食人花,你看這小東西的嘴,多可愛。”女人把自己的手伸過去,食人花聞到了肉味,很多朵瘋狂地湧了上來,等待投喂。
女人笑嘻嘻地把自己的手指伸到食人花的花心的嘴裏。可是食人花被嚇到了,根本不敢咬。這種無腦的植物,從這個手指的身上嗅出了更加濃鬱的血腥味。黑暗和永無止境。
這個味道比它們還要邪惡,讓它們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