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傲搖頭:“這個要小些。”他從行囊之中拿出了幾個小酒壇,泥封很厚,完全聞不到味道。“晚上喝。”
天氣已經是晚夏,空氣中的風也變得微微發涼了。他們沒有坐在平時吃飯的亭子之中,在庭院之中有一處幽靜的地方,正好適合喝酒,牆上都攀附著阿飛種植的紫藤蘿,一簇簇紫色的小花開了,順著牆壁一直爬了過去。
“這裏天氣幽靜,倒是拾掇得不錯。”南宮傲淡然如流水一般的嗓音讓人聽去心裏泛出暖意,長孫無憂拍開泥封,酒香溢了出來,香氣瞬間飄滿整個院子,氣味清甜。
“無憂。”南宮傲星子般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無奈:“這壇是要放在第二喝的。”
“順序有什麼要緊。”長孫無憂要把酒倒出來,慕容墨雪伸手去拿酒壇子,兩個人的手剛好碰到了一起,慕容墨雪不動聲色地要把手抽開,她剛有動作,轉瞬之間的功夫,長孫無憂就握住了她的手:“躲什麼?”
“男女授受不親。”慕容墨雪聲音不大,但是很有力量:“三殿下請放手。”長孫無憂漆黑如墨的雙眸之中邪惡的光華大盛,手上的力道沒鬆開,反而加緊了,握成了一個曖昧的樣子:“夫妻之實都有了,還有什麼授受不親的?”
南宮傲眼睛一亮,很快又隱藏了自己八卦的天賦,“咳咳,”絳紅色的大氅隨著他的咳嗽而微微抖動:“你們有了夫妻之實?”
竟然有了這種事情,哈哈哈哈,在心裏南宮傲已經笑開了花。都有了夫妻之實竟然還是這麼別扭,這兩個人到底什麼時候能好啊?
慕容墨雪的眼眸緩慢地眯了起來,在南宮傲麵前她不會服輸,手腕一轉,自己的手便如一尾滑魚從長孫無憂的手中脫離了出來:“三殿下不要胡說,先完成約定之後再說吧。”
“哎?什麼約定?”南宮傲天真的表情是那兩個人從來沒有見過的。見他湊近,慕容墨雪的臉色緩緩地發黑:“一場誤會,三殿下多想了。”
她先拿起了那壇子酒,放在唇邊,咕咚咕咚地喝起來,酒味道很好,綿軟不烈,清香的味道排山倒海地湧了出來。慕容墨雪放下酒壇,豪邁地湧袖子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這是什麼東西釀造的?味道如此清香?”
長孫無憂也拿過酒壇,把慕容墨雪剛剛下口的地方對準唇邊,也從那裏下口,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瀟灑落拓地放下酒壇:“是西域的一種花朵,叫做玫瑰。”
“玫瑰?”慕容墨雪恍然想起,這個味道就是玫瑰,她脫離現代世界太久,已經忘記了還有這回事了。
“紅色為主,花香馥鬱,層層疊瓣的,很好看。”南宮傲拿過酒壇,麵前明明有碗有杯子,可是誰都沒有用,他那樣溫文儒雅的人,也是對準壇子開始喝的。一滴也不落,仿佛倒入了深淵。
花香酒香交相輝映,慕容墨雪身體微微發熱了起來,靠在後邊的大樹之上。若是能永遠這樣,倒也不錯。有自己欣賞的朋友,有一個漂亮的兒子,還有……慕容墨雪覺得自己一定是酒喝多了發瘋了,以前好像看過一篇報道,說玫瑰的香氣有催情的作用。
其實香水的味道都是催情的。她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清冷的麵容,淡漠的嘴唇,都開始泛起漣漪:“這酒是誰釀造的?”
“家中的一個侍女,我看她冰肌玉骨,人也清白,便把這個酒交給她釀造了。隻有女人可以釀造花的酒,味道才如此清甜。”南宮傲說起酒來,倒是如數家珍。
阿飛和賀公公都被遣走,帶著兩個孩子吃飯去了。他們事先做好的小菜放在了慕容墨雪他們的旁邊,吃著一點果子和小菜,就這如此清甜的酒,三個人談天說地,淡漠的長孫無憂話也微微多了起來。酒喝完了,就再開一壇,第二壇是南宮傲預備第一壇開的,是相對比較過度的酒,其實剛才的花酒反倒很醇厚,後勁大,喝了容易醉。
第一壇是珍珠穀物釀造的,卻更加清淡一些。三個人把三壇子酒喝了個幹幹淨淨,雖然酒量都大得驚人,可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三個人都有點微醺。
收拾收拾東西往房間當中走去,長孫無憂和南宮傲回到了慕容墨雪的臥房,臨走的時候長孫無憂站住了,看著麵頰緋紅的慕容墨雪,似乎是想說什麼,漆黑如墨的眼眸中仿佛蘊含著千言萬語,最終隻說了一句:“早點睡。”
慕容墨雪也破天荒的沒有說奇怪的話頂回去,而是點了點頭:“嗯。”
回到阿飛收拾出來的客房,慕容墨雪發現,阿飛細心地把自己在主臥那邊的私密東西都拿了過來,進屋之後慕容墨雪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窗外的月色偏了幾分,她的醉態褪去,麵容上帶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