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靠!你有將我當做對手?你給過我公平競爭、一對一決鬥的機會?顧子瑜一邊腹誹,一邊別扭地拿過手機。沈司墨啊,為了兒子,暫時犧牲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希望你跟我稍微有點靈犀,不要當真了才是啊。
開機,蹦出三十多通未接來電,顧子瑜按開界麵,發現統統來自同一個人。這幾天他一定急壞了吧,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他暴跳如雷的畫麵。壓下心內的苦澀,她狠狠心,按下回撥鍵。
幾乎是在剛剛接通的那一秒,沈司墨的咆哮聲就隔著電波直衝而來。“顧子瑜你這死女人,你滾到哪裏去了?!”
顧子瑜握緊拳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要泄露太多情緒。半餉,待電話那頭沒了聲響,她才緩緩開口。“沈司墨,對不起。”
短短幾個字,卻讓沈司墨的心頓時跌入了穀底,不,那還遠遠不夠形容那種錐心之痛,應該說是冰窖。
那天晚上她說出去見個朋友,結果卻是一夜未歸。他反複撥打她的手機,卻一直顯示關機。然後,他就開始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可她沒帶走Dennis,沒拿任何行李,隻身一人不可能是逃走呀。他又分別打了電話給蔣慎言、胡思、李商別等等所有她的朋友,根本沒有她的消息。他甚至想到會不會是被綁架了,可她顧子瑜是沈司墨的女人,人盡皆知,在這京城之中有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動她?
焦頭爛額,無頭蒼蠅似的找了五天,甚至出動了爸爸那邊的勢力。他就不信,小小一個北京城,她顧子瑜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一邊著手找尋,一邊等著她的回音,一邊還要盡量封鎖消息,尤其是瞞著Dennis真是煞費了他多少腦細胞。這短短五天,對沈司墨來說簡直比五年更加漫長,真真可謂心力交瘁。
所以,當手機屏幕顯示她的來電時,沈司墨根本來不及分析自己複雜難明的情緒,隻知道迅速按下接聽鍵,劈裏啪啦先是一陣怒吼。天曉得,他是多麼害怕!可她,居然悶不吭聲,他最怕就是她這樣的沉默。再然後,她說,對不起。她說,對不起!她說,對不起……
沈司墨要深吸好幾口氣才能緩過神來,似乎不敢置信,他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聽到他這樣低啞恐慌的聲音,顧子瑜的眼淚刹時就掉了下來。但她不能演砸了這出戲,她不能。所以,她捂住嘴巴,用力做了幾個深呼吸。“對不起,沈司墨,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電話那頭是窒息般的沉默。足有一分鍾,久得顧子瑜以為自己可以就這麼被生生淩遲了。然後,他開口了,聲音是冷的。“你決定了?”
“對不起。Dennis……你好好照顧他。”說完,猛地掐掉電話,拔出電板,抽出SIM卡丟出窗外。然後,重重地將手機砸在李帛盈腳邊。“你滿意了?你滿意了!”
李帛盈抬眸,看見一張淚流滿麵的臉,梗直了脖子,神情倔強地狠狠盯著她,於是她的心裏瞬時灌滿了說不出的快感。報複的滋味原是如此痛快!“顧子瑜,這還不過是第一步!”丟下一句話,李帛盈踏著大步走出了房間。
顧子瑜從未感覺如此的憋屈和崩潰。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實在太屈辱了!她恨,恨自己沒有力量反抗,恨自己被刺中了七寸,動彈不得。恨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想到剛才那通電話,想到沈司墨剛才的反應,她又是那樣難過。心像被狠狠碾過,生疼生疼的。他一定是以為她又逃了,這次,他大概是再也不會原諒她了吧。
狠狠哭過一場,顧子瑜終於平息了心底的苦悶、屈辱和難過。罷了,不過就是被綁架了麼,還不至於要到毀她容、砍她手腳的地步呢,要害怕要痛哭也還嫌太早了一些。隻要沒斷手斷腳、隻要沒變成刀疤人,隻要她能活著出去,到時候再跟沈司墨好好解釋吧!哼,說起來這還不都是他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