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華山論賤(1 / 2)

接下去幾天,二人攜手遍訪美食,漫遊名勝。最值得一提的是顧子瑜心心念念的華山論劍,說起來別提多麼豪氣幹雲或俠骨柔情!

按照旅遊手冊指示,兩人先去玉泉院逛一圈。中午12時光景,巧遇一道士正在路邊吃午飯,顧子瑜賊溜溜地挪過去瞟了幾眼,回來後跟蔣慎言描述了所見“兩斤酒、一斤牛肉”的江湖氣,大歎老子門人投靠了金庸!再往前走,又見一道士正與遊客打乒乓,仙風道骨與凡夫俗子相得益彰、各取其樂,顧子瑜又是感歎奧運助長全民娛樂。蔣慎言大歎絕妙,當然,指的是顧子瑜。

然後,就正式往頗有武俠氣的華山進發了。索道竟然在檢修,顧子瑜眼見身邊一頂頂下山的轎子,偶爾露出的行人臉上盡是疲憊萎靡,頓時生出一種想死的心。她想,若是天賜神力真讓她爬上了,估計也得是明日淩晨,然後,要麼去舍身崖縱身一跳,隻當了結塵緣,要麼就拿沉香劈山救母的巨斧一頭撞死。因為她很難想象爬上這千層雲梯,她的腿還是否健在。

最終,還是在蔣慎言的慫恿兼軟磨硬泡下,一臉不情願的顧子瑜揮舞起了細胳膊細腿。路遇一操粵式普通話的下山遊客,頗為好心地提醒他們:山上很凍。當時兩人都沒有放在心上,後來才體會到不聽勸的下場。

華山之險非文字可以言明,顧子瑜偶爾往下望便要嚇出一聲冷汗,怪石千仞,山體陡峭若直。李白真不該寫“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估摸著他是沒爬過華山吧。再望向索道上的閑置的小車廂,似懸在萬丈深淵上,全身依靠那細細一條纜繩,仿佛一陣風襲來便可吹落。

坡度隨行進漸漸加大,台階一望無垠,兩人的速度也直線下降,當然,一切是為顧子瑜之龜速拖累。尤其行進過程中,她還要時不時回望幾眼,看了更加懼於陡峭程度,腿都開始脫力,於是步伐更見沉重與煎熬。

可隨即,顧子瑜的小宇宙不知何故蹭地一聲就竄了起來。大改之前的蝸牛狀態,她雄心勃勃,大吸一口氣,憋住,連蹬十幾二十級,然後喘口氣,待肌肉中的乳酸被循環掉,再狂吸一口氣,憋住,狂蹬。如此循環,看得蔣慎言大歎折騰得夠嗆。

後來再問她,原是被那會兒過路的兩位旅人深深刺激到了。“我好歹也是一年輕人,居然被一白發蒼蒼的耄耋老人趕超,說出去麵子往哪兒擱?更過分的是,另外一個超過去的還是殘障人士,愣是被人攙著一步步邊跳邊挪,路過了我。咳,你說說,我能不爆發麼?”

蔣慎言恍然大悟。可真的感謝那兩位仁兄!否則他倆上山都不曉得是二零一幾年了。

到了半山,看著隱在雲霧中的夕陽,蔣慎言不無感慨的說道:“若真像金庸先生所言,華山派在此修行,那麼禦劍飛行,終日欣賞如此大氣磅礴美景,該是何等自由快活!”

“誠然,華山派出了個令狐衝,但更多的還是嶽不群、林平之之流。我仰慕華山,完全是因為射雕、神雕裏東邪西毒南丐北帝中神通的華山論劍!”顧子瑜邊忍痛脫去被血泡浸濕的鞋襪,邊不屑道。

登龍並無太多困難,身體前傾、手扶鎖鏈、眼看腳下即可,大抵是小宇宙持續升溫的緣故,顧子瑜終於回複了“顧大膽”的勇氣平均值,七八十度的傾斜完全不放在眼裏。而後到了天梯,奇險初露端倪,八九十度道並不長,顧子瑜興奮地躍躍欲試,手腳並用就爬了上去,一邊好奇地往下張望,一邊對身後死死拖住她,令她不得不緊靠峭壁的蔣慎言腹誹不已,憤憤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