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慎言最終還是在09年的第一天晚上黯然上了回南非的飛機,算是放逐吧。短時間內,他做不到哪怕假裝著麵對這樣的淒涼和愁苦,無論北京還是上海、抑或L.A,都有太多關於顧子瑜與他之間的回憶,他承受不起,所以隻有逃離。
這一次,真的是要放手了,他明白的。顧子瑜不可能再給他機會反悔或回頭。她是那樣善良的女孩子,然而,在愛情裏,隻要不愛,那就是最大的殘忍。
誰說失戀隻對女人狠心?蔣慎言堂堂七尺男兒如今可不就被它弄得心碎神傷、頹靡失意。南非,不錯啊,新的環境、新的項目挑戰,加之鑽石璀璨,他也正好發揮發揮專業特長,興許混個高級鑒定師資格來。
浦東國際機場,地處郊外,所以星光燦爛。登記前的最後幾分鍾,他仍是等不到顧子瑜。意料之中,卻還是忍不住傷懷。黯然抬頭看天,沒有月亮,星空也是寂寥的。就像從此身邊再不會有顧子瑜,他的生活是單調灰白的,豈能奢談快樂?
但是,算了吧,趁他還輸得起的時候,明白努力追求卻依舊未果的那種遺憾便是人生,興許,才是好的吧。他抬起腳,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背影頹然,但不失堅定,或是,假裝的堅定。
第二天,顧子瑜搬出了明辰紫苑。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所以權衡之下還是搬進了李商別的公寓。為此,特地請璐璐和小喬各吃了一頓飯,請前者是怕她吃醋,請後者是為要把她驅逐出去而抱歉。
然後就到了正式入住的時候了。顧子瑜環視新房間一周,基本滿意,隻是由於之前住的是別的女人,這一點上她仍舊不免小小介懷。所以說女人的氣量實在是很小很小的,除了自己的男人不許人覬覦和垂涎,連帶藍顏閨蜜也絕不願意被人霸占。當然,若換做璐璐,她還是無比舍得將李商別打包丟過去的。
李商別從外麵回來,帶了一個KFC全家桶。進了門,剛好看見顧子瑜在換沙發上的抱枕,忙出聲阻止道:“手下留枕!顧子瑜,誰讓你給我換掉的?”邊說,邊竄過去奪下她手裏的麻將抱枕。
“你這不是擺明了刺激我麼?明知吾乃麻將白癡,你就非得擱這麼一套‘發’型抱枕?”顧子瑜理直氣壯,氣呼呼地怒視道。
“嘖嘖嘖,還有臉說呢!麻將是國粹知不知道?好歹也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人,連最起碼的休閑運動都不會!你說你是怎麼在當今社會混飯吃的?”
“我……我就是不會!怎麼樣?誰規定非得會打麻將?收起你那鄙視眼神!”顧子瑜最恨他這樣,摸著下巴斜眼睨人,那眼神活像她就是一文盲。
“咳,家庭教育的失敗啊!好吧,看在大爺我今兒個心情好,就勉強教教你好了。”李商別摩拳擦掌,轉身就要去翻麻將牌。
“不要!再說,兩個人怎麼打?我再笨至少也知道那是四人運動。再說了,學會也沒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
“怪癖是吧?嘖嘖嘖,顧子瑜你說你這都是些什麼狗毛病呀!哪有人這樣的,隻跟個別幾個‘極其’親近的人才一起打牌、下棋的。”
“嘁!所以說,能同意跟你打打牌、下下棋已經是給了你十二分的麵子了。瞧得起你才給你這榮幸,懂不懂?”顧子瑜斜睨他一眼,搖頭擺尾一副小人相。
“打牌還可以說說,不過這下棋麼……還是免了!恐怕某人至今尚未搞清究竟是‘炮’大還是‘馬’大吧?你也就走走五子棋和飛行棋,而且還是十局九輸的平均成績。顧子瑜啊顧子瑜,我真是想破腦袋也不明白,你究竟是怎麼生出Dennis這種天才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