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語氣毫不客氣且略帶不滿,柳若雪便知那府上主人此時不在。
她皺了皺眉,自己披上了一件鵝黃褂袍,走了出去。
到了大門,柳若雪才發現,原來是那個放她出山的粗野男人在此喧鬧。
也好,這樣便省去了不少麻煩。快要到中午了,府上那男子也應快回來了。
柳若雪驚訝地看著男人毫無怒氣的臉,他竟這樣怔怔地望著府上的玉石。
“你稍等片刻,馬上就能還你。”柳若雪微微勾起嘴角,鄙夷的道。
“小豌,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柳若雪呆呆地愣在那,她從未聽他喊過自己的乳名。
他竟有這麼和煦的一麵,絲毫不帶平時的蠻橫。
“嗬。”她輕笑,“府上老爺心好,可憐我,才把我帶進來的。”
他聞言,平靜的臉上又驟然閃現凶狠神色。柳若雪見他此番動靜,想必是又要開罵。她厭惡地看著別處,等著他破口大喊。
“跟我回去!”他道,而後順勢來拉她的手。
“不!”柳若雪心驚道。
若是跟著他回了那窮鄉僻壤,那自己便再無出頭之日,注定一生在農田裏做一苦婦了!
為走出那地方,柳若雪不惜低頭依附男權,若是此般功虧一簣,那多次忍氣吞聲又是為了什麼!?
“你……你他媽就那麼貪圖富貴!?”粗野男人雖罵,卻不似曾經的憤恨。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種無奈和深深的不解。
貪圖富貴???
是的吧,作為一個女人,本就希望榮華俯身萬千寵愛。即便是再天真純美的女子,在現實的逼迫下也會改變,這是一種自然而無奈的規律。
特別是在那村野中過的生活,更是令柳若雪急於逃走。
她懂得如何用一個女人的身體和智慧,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她不該在那酸臭小屋裏荒廢一生。
“對不起……那五十兩我一定給你,求你別把我帶回去。”柳若雪哀求道。她知道,等府上老爺回來自會護著她,而這個“求”字已是柳若雪最大的退讓。
“你!你們這些女人,就是他媽的賤婊子!!”男人低頭啐了一口唾沫,恨恨道。而柳若雪分明聽到,這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淒惻。
這一個外表凶悍的男子,一定亦有一段痛苦的經曆。
原來,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然而令柳若雪不懂的是,她都說了會給他銀子,為何他卻肯放下利益揚言要帶自己離開?自己對他來說,本就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
“籲!!”遠處傳來人的命令聲和馬的嘶叫。柳若雪知道,是她的貴人來了。終於是來了,想來她是寧死也不會跟他回去的。
那華服男子下了馬,一路颯然走來。柳若雪見他英姿煥發,毫無蒼老之跡,更為明白了金錢權位所能給人的無限暢快。
柳若雪本就是一個庸俗現實之女子,男權之世女人即便是不願意,也無奈必須要學會依賴男人。隻是,靠什麼方式來換取自身更大的利益,才是女人的智慧!!!
“什麼事?”
柳若雪聽見他沉著淡定的聲音,望著那張雖不俊朗卻十分威嚴的臉,暗自定心。
“爺。”柳若雪走向他,低下頭,“我想求你一件事,望你答應。”
他看了看局勢,道:“抬起頭來,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