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要裝嗎?”進了營帳中,茹淮軒突然變了臉色,不似剛才的溫柔,不似當時的憂鬱,還有初時的羞澀。冷冰冰的臉,讓人頓時覺得,這春暖花開的日子,原來都是假象而已。
“什麼?”我不置信的回看他,想要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朕不是說了嗎?解了乏,就該做正事了。”他很鄙視的看了我一眼:“難道皇後是把朕的話當耳邊風了嗎?”
我聽的不明就裏,怒不可遏的說:“你給我說清楚,我裝什麼了?”回瞪他的眼,那眼底的一抹陰冷,忽然讓我心寒。
“哼。”隻聽他冷哼一聲,已經坐在臥榻之上。手裏,擺弄著義母給我,而我又轉手給了他的玉扳指。我就站在那裏,像是一個犯人一樣,已經被定了罪,隻等判刑了。
想笑,於是嘴角牽起一抹笑來,可是,卻牽出了心裏的痛,倒抽一口冷氣,看著所有的東西都有些暈眩,可是,我不會倒。我就這麼站著,是的。我就這麼站著。
“朕倒真的是低估你了呢,海節國的大公主——紫凝。”茹淮軒的視線從玉扳指上轉到我身上,臉上,有明顯的譏笑。
“你以為朕都不知道嗎?”他很諷刺的問我:“把朕當什麼了?再愚鈍,也不致此吧?”
我真的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我是海節國的大公主?我的父親不是茹然國曾經的宰相——子車群嗎?怎麼又成了海節國那個佛陀國王了?穿越已經夠荒謬了,身份還要這麼荒謬?有沒有搞錯?我在心底,不爽極了。
“哈哈哈。”我大笑著,不再站在營帳的中間,轉而在臥榻的另一邊坐了下來:“茹淮軒,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哈哈哈。”
“把我全家都殺了,然後再幫我找一雙父母?然後,再把他們殺了?”我就這麼問他:“然後你想做什麼呢?”我看見矮幾上還放著一壺酒,於是到了一杯,仰頭,一飲而下:“我,真的是一個禍國殃民的人嗎?”為什麼,我這麼真心幫他,他卻看不到,一次又一次,以這麼荒謬的理由,作出離譜的事情?然後,把我的心,一次又一次擊碎?一連喝了好幾杯,後來,竟然感覺像要飄起來,才知道自己有些醉了。“茹淮軒,”我拿著杯子,食指彎曲的指著他:“你真的夠殘忍,牛。”說著,又豎起了大拇指:“恩。想象力也很豐富,”忽然,就不想辯解什麼,既然他這麼篤定,肯定也是有他的證據的,那麼:“哈哈。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啊??說啊。。”低下頭,蠟燭的光照在矮幾上,有了雙影。
這時,我感覺什麼東西在眼眶中,想再說什麼,可是,酒太燒喉,話到喉嚨裏,說不出來,就這麼哽咽了。
“夠了。”茹淮軒很火大的打斷我的話,我抬眼,看到的是他那張憤怒的臉,真的真的很想笑,“茹淮軒,夠什麼了?告訴我呀,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手伸過去,想要觸碰,卻被他避開:“是死嗎?是嗎?一個人,還是,和我有關係的所有人?”
他卻沒有再回答。猛地站起了身,朝帳外走去。
“也好,也好。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在他走出去的那一刻,我再也不可遏製的哭了起來,聲音哽咽的不像是一個堅強的自己。
……
“娘娘,您還好嗎?”杏兒在邊上,焦慮的看著我,“娘娘,別喝了。別喝了。”
她想要奪去我手中的杯子,我卻硬搶了過來:“給我,放手。”原來,酒真的是很好的東西,以前,是喜歡,現在,是找一種叫做:‘醉’的滋味。傻傻的看著這酒,恩,很好,很香醇,想醉,就讓我這麼醉了。好了,就這樣,也好,什麼都不用想。不想。管他是什麼呢?
“皇上?”朦朧間聽到杏兒微微顫顫叫著,我覺得很諷刺:“杏兒,別老是叫,叫來幹什麼?給我酒喝嗎?嗯?”挑眉看著杏兒,這孩子,每次我隻要一喝酒,就叫,那個不信我的人,與我無關的人,叫來,是要做什麼?
“寧兒,你別喝了。”是誰呢?聲音這麼好聽,這麼溫暖,抬頭,看見那剛掀開簾子,欲要進來的男子,外麵的光很刺眼,眯眼看,“這酒,真好喝。”於是就趴在矮幾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