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這一病便是半月,等她痊愈,這天也進了初春,大地回涼,也不比冬日暖。尤其有些時候北風卷著雪呼嘯而過,惹的人睜不開眼。
小梨就是在這樣的日子,從渺無人煙的村尾走到村頭,日複一日的去找豐收。
第一次吃了閉門羹後,她氣憤的說著再也不去找他,可第二天,卻仍舊同一時間出現在了豐收家門口。也依然被一名士兵攔在外麵,說是豐收下了命令——謝絕訪客。
“訪客”兩個字,對於這群生長在大山裏的人是多麼陌生。甚至有些不懂的孩子還會特意去問小梨它們的意思,卻讓小梨難以啟齒。
四月的時候,士兵們相繼離開,留下的隻有豐收與那名重傷未愈的將軍。
豐收也不再是小孩子們的偶像,更不再是村民的驕傲,甚至沒有人願意提及他的名字,隻說村頭的“外來人”。
豐收娘開始的時候還會為他兒子辯解一番,隻是後來也不再提及,甚至於鮮少出現在眾人麵前。
就連偶爾趁著她去田間偷溜出來的滿寶,也在抱怨豐收娘自己不出門,也不讓他出門。
豐收娘也勸解小梨不要再去找豐收,可小梨就這樣不知不覺中和豐收對峙起來。每天都要在豐收家門口喊上幾句“豐收大哥在嗎?”,久久聽不到回答再離開。
小梨就這樣整日在村頭與村尾穿梭。也許也是習慣了每天的閉門羹,突然有一日那門開了,小梨竟然有一瞬間錯愕。
一麵色蒼白身著中衣的男子從裏麵緩緩走出來,氣喘籲籲的他,半眯著眼睛斜斜的倚著門框,披散的及腰長發增添了幾許冷魅。
也許是因他尚在病中,寒冷的氣息少了些剛硬,多了絲柔軟。像是早春的風,輕盈中帶著寒冷,卻也生機勃勃。
“他……一直都……不在,咳咳。”
幾句簡短的話說完,他捂著胸口不住的咳嗽,體力也終於支撐不住,身體順著門框滑倒在地,暈了過去。
“你……你沒事吧!”
緩過神來的小梨,慌亂的快步跑向他,可用盡全身力氣,還是沒有將其從地上拉起。
聞聲趕來的豐收娘驚慌失措,“哎呀,這……這怎麼了。”
豐收娘也彎下腰一同幫忙,待將人抬回床上,叫了幾次他都不醒,豐收娘也急的團團轉,口裏嚷嚷著“怎麼辦”。
“大娘別慌,我去請九叔來給看看!”小梨說著便要往外走,卻被豐收娘給攔了下來。
“不行啊,豐收走的時候說了一定不能讓人知道他離開了,免得有人來找麻煩。”
這話說的小梨頓時氣結,許是將自己也當作了村裏人,她也聽不得別人說一句不好。
“豐收娘您是在這山裏從小長到大的,村裏人的脾氣秉性您應該比我還要了解,有哪個是心懷鬼胎之人?如果真有,我又如何能安然活到如今。”
“這……”豐收娘垂下頭,細細品之,她也覺得這一次還真是自家兒子說的不對,“好,我這就去找,你幫我好好照看著他。”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