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那您先洗好了,我去旁邊等著,有什麼事您吩咐我就好。”小梨話語恭敬,顯然是將自己的身份降低了一層。
如果沒見到方才墟城的發瘋,小梨絕對會與其僵持到底。可現在陸離不在,她能做的便是卑躬屈膝不招惹墟城莫名其妙的怒火。
她勸說自己是“能屈能伸”,而絕非害怕。
“酒窖,你確定不一起來?我可是說過了,這裏埋葬了森森白骨,我洗過之後便會離開。”墟城一邊說一邊脫衣服,也不顧小梨還站在他麵前。
“我明天再洗,我......我在旁邊等你。”小梨留下一句話落荒而逃,就在土丘的最高處與墟城背對而坐。
墟城彎起了嘴角,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很快小梨便聽到身後水潭發出的聲音,顯然是墟城已經進入水中。
“酒窖,你若是今個不洗,怕是近幾日便隻能用雨水沐浴了。”墟城靠在潭壁悠哉的“望”著天上晴空萬裏,一片愜意。
小梨抬頭也望向了同樣晴朗的天空,這一刻對墟城的話再也沒有了猜疑。連方才那麼晴朗的天突降驟雨他都能分辨得出,恐怕此言也絕不虛假。
小梨也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前輩,你累嗎?”
問完之後,小梨也不免唏噓,她與墟城這才相處第二日,可自己已經潛移默化的被他影響了,她從前可絕對不是這樣沒頭沒尾說話的。
方才她隻是想到了像墟城這樣隻能憑借感官去認識世界的人,究竟耗費了多少時間才練就了這一身本領。
這多少讓她有些感慨。
“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麼?我用耳朵,卻比你們這些自詡眼睛清明的人更認識這個世界。”墟城笑意晏晏,話語輕盈,似乎分毫不為自己的眼盲而難過。
正如小梨自見到他之後便有的感覺,他就是那般高傲。偏偏這樣的自信放在他身上,讓人不覺得突兀,反而心悅誠服。
小梨感慨的說道:“前輩,你比任何人都看得清透,無論人心還是世界。”
而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直到小梨忽然又問了一句——“前輩,那你可曾遇到看不透的人?”
“沒有。”
“我想也是。”
墟城毫無遲疑的應了一聲,小梨也在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旋即氣氛再度安靜。
直到水聲再次響起,墟城也自潭水中起了身,拿起了岸邊的一棵斷樹上懸掛的衣服,簡單的將中衣套在身上,緩步走向小梨。
小梨聽見腳步聲旋即回頭,見到的便是墟城鬆鬆垮垮的穿著中衣向自己走來。隨著他的每一步前進,他的胸口處健碩的肌肉也若隱若現,著實充滿誘惑。
走到小梨身前的墟城,微微彎下腰,讓自己的胸口盡數裸露在小梨眼前,他打趣道:“看來我這副皮囊你很喜歡。”
“咳,美物自然人人喜歡。”小梨雖是故作鎮定,但已然麵紅耳赤,用輕咳掩蓋自己的心虛。
好在墟城看不到她的狼狽,小梨也隻是將眼睛移開,身子卻沒動,強裝著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