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輕輕一轉,紀妃茵在心中冷笑一聲,若是她比不過的,那她便將其毀掉好了……
從紀妃茵的住處走出,趙洛之的眼底浮起一抹戲謔的笑,這位紀家大小姐,平白生了張國色天香的臉,內裏竟是同那些個普通的女人沒什麼不同。若不是她還生了一副傾國傾城的長相,他怕是連半分敷衍的耐心都沒有。
男人嘛,對待格外美豔的女人,總是會多幾分寬容的。趙洛之掏出那枚平安符,嗤笑一聲,捏住它的四個角,雙手輕輕一扯便碎成了幾片,隨手一揚,深冬的寒風便將幾片碎掉的平安符給卷去了不知名的角落。
也不知假寐了多久,紀芙茵才緩緩撐開了眼睛,前世的一幕幕在眼前劃過,緊捏著杯子的手分外用力,骨節處都泛出了清冷的白光。
若是可以,她現在便想狠狠一刀賜刺死自己的仇人!可為了紀氏一族所有的人,她卻隻能忍耐。
這時,青梅忽然急匆匆地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封信件,興衝衝道:“小姐,您讓碧兒打聽的事情,她已經盡數打聽出來了。”
碧兒這名字令她精神一振,自打年前碧兒離開了紀府,這段時間便像是失去了音信一般,青梅還曾質疑過她是不是拿了銀子便失約了,如今看來,碧兒倒是個守信的女子。
這封信裏麵,應該就有自己一直想要搞清楚的答案了。紀芙茵匆匆展開信件,仔細地讀了起來。
原來,碧兒在回去房州之後,尋找曾經伺候過劉姨娘的奴仆,很是費了一番折騰,了解劉家一事的,大多都是些上了年紀的奴仆,這些年死的死,回鄉養老的回鄉養老,碧兒也是費了一番苦心才找到了曾經伺候過劉姨娘的一位乳娘。
將信匆匆看了一遍,上麵說,劉家當年的確顯赫一方,隻是卻不知怎的,家中在朝之人競得罪了當時的權貴,被參了一本,結果落得個年滿十五以上之人,盡數被斬首發配的下場,當年的劉姨娘年幼,幸而躲過一劫。
隻是在當年,紀家老太爺還在世的時候,曾經同劉家有過婚約,為紀雲豪挑選的正妻人選,正是當年的大夫人,劉紅雲。劉家敗落之後,待到了婚配年紀,劉紅雲便自己來到了都城,投靠紀府,不料當年紀雲豪已有情投意合的女子,便是紀芙茵的母親,宋婉。老太爺不忍故人之女被掃地出門,便強迫兒子迎娶了劉紅雲,他原本所愛之人,卻不得不委身做了平妻。
“原是這般……”紀芙茵微微皺了眉,看完之後,將那封信丟進了燃著的火盆中,很快那信便燒成了一灘灰燼。
怪不得她總是處處針對娘和自己,原來竟是從一開始,爹爹心儀之人便從來都不是她。當真可笑,劉姨娘竟還處處擺出一副母親欠了她的嘴臉,橫插一刀的人明明是她才對。紀芙茵的眸中浮起一抹厭惡神色,這樣看來,她往後少不了又會將怨恨推到母親頭上,為保母親一世平安,看來她還得再狠下幾分心才成……
就在此時,一名小丫鬟快步走了進來,“小姐,六皇子殿下派人給您送來了這個。”
一聽到六皇子三個字,紀芙茵眸光一冷,“送來什麼了?”
“奴婢瞧著像是藥膏,那人也說了,這藥用來治療傷口,效果好的很。”小丫鬟不知道她對趙洛之的厭惡,隻是一板一眼地轉述著那人的話。
“擱這兒吧。”紀芙茵冷冷道。
小丫鬟應了,將藥膏放了下來,卻隻是垂手站立著,並沒有出去。
“還有什麼事?”落玉催促道。
“那人還說,六皇子覺得同小姐一見如故,邀小姐酉時去到別院,一共賞樂。”小丫鬟說道,“六皇子說,小姐傷的是手,不能彈,卻是能聽的。”
“下去吧。”紀芙茵沉聲道,衝那小丫鬟擺了擺手,一陣心煩意亂。
這竟是在逼迫自己去赴約了麼?果真是他的行事風格,麵上看起來謙遜溫和,實際卻是專橫跋扈,絕不容許半點事情不合了他的心意。
“小姐,要不要奴婢說您病了,回了六皇子?”青梅看得出紀芙茵心頭不悅,便道,“堂堂六皇子,想必聽了也不會多為難我這個做奴婢的才是。”
“不必了,不過是赴約共同賞樂罷了,若是連這都要想法子推辭,未免顯得我們不近人情了。落玉,替我收拾一下吧。”紀芙茵按了按眉心,道。
現如今六皇子對紀府的示好,是大家都能看得出來的,同紀府之人相處時,六皇子也顯得格外紆尊降貴,謙遜有理,現如今暫住在這裏,又算是紀府的貴客,若是連一同賞樂這種事也要辭了,未免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