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門之前,莫離衝紀芙茵掃了一眼,他有些搞不清楚,為什麼她要暗示自己將人給救下來,而不是幹脆讓紀巧茵就這樣撞上去算了。
“三妹妹完好無恙,真是上天保佑。”見紀巧茵並沒有撞到牆上,紀芙茵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看得出紀巧茵並不是真正想要自盡,而是企圖用這種方式來喚回紀雲豪對她這個女兒的憐惜之心。
父女之間,畢竟血濃於水,若是紀雲豪當真能一氣之下將紀巧茵趕了出去也便罷了,但倘若今天紀巧茵因為這自盡而受了傷,紀雲豪就算是再如何生氣,也應當會消氣一大半才是。
紀巧茵所犯下的錯,若是這麼輕易便能得到原諒,即便是其他人都覺得可行,她紀芙茵也是絕不同意的。
她想要利用自盡受傷來博取同情,她就偏偏不讓她如願。
現在她非但不能夠以自盡受傷,來喚回紀雲豪的絲毫憐惜,反倒是將紀雲豪的怒火又給加深了一層。
“好,果真是我的好女兒,居然還懂得用自盡來威脅我!”紀雲豪已經憤怒到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你若真是想死,等明日從族譜上除名之後再去尋短見!不要死在我紀家,髒了這座府邸!”
“父親,父親——”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紀巧茵已經徹底沒了法子,渾身的力氣也像是一並失去了,隻能哭腫了眼睛,哀哀地喚著父親。
“爹爹,請容芙兒說一句。”見火候差不多了,紀芙茵柔聲開了口,“三妹妹雖然犯了錯,可身上畢竟也留著我們紀家的血脈,哪裏是能夠隨便從族譜中除名的?”
“不將她趕出去,難道還要將她繼續留在紀家丟人現眼嗎?!”紀雲豪暴怒道,“就算我會網開一麵繞過她,那寧王爺呢?!我們紀家總要給寧王爺一個交代!”
紀芙茵捧了茶,端到了紀雲豪的麵前,勸慰道,“寧王爺那邊,有四妹妹在,想必不會太過為難我們紀家的,至於三妹妹,除名之後又趕出紀府,這懲罰著實過重了一些。”
“那你說要如何要處置她?便就這樣輕描淡寫的縱容著一筆帶過,再讓她繼續興風作浪?!”
看似關切地目光在紀巧茵的臉上掃過,紀芙茵輕聲道:“三妹妹也是到了該議親的年紀了,現如今我們姐妹三人都已覓得了一個好歸宿……”
“芙兒心想,若是能盡快為三妹妹挑到一門好親事,等嫁了人,想必她就不會再這樣孩子氣,任憑自己心性一上來就去做什麼糊塗事了。”
死很容易,痛苦的活著卻難,紀芙茵的視線當中劃過了一抹淺淺寒意。
做錯了事情的人,就應當受到懲罰,已經死過一次的她很明白死亡的感覺,痛苦也不過就是一刹那,比死還要的痛苦的活著,那才能夠稱得上折磨。
紀雲豪顯然已經是對紀巧茵這個女兒寒透了心,聽紀芙茵這樣說,當即也隻是粗略考慮一下,便點頭應了下來。
“這件事,便交給你同你娘兩個人吧。”
“那,爹爹可有什麼要叮囑的,比如對夫家的要求?”紀芙茵問道。
“隻要家世清白便好!”紀雲豪又是憤怒地一甩袖,“隻要家世清白,能管得住這個丟人現眼的,別再讓我紀家因為她丟臉便可以了!”
說罷,紀雲豪又有些厭惡地冷冷斜睨了一眼已經哭成淚人的紀巧茵,頭也不回地便走了出去。
紀巧茵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紀雲豪的意思她自然也是聽懂了的,枉費她一心想要攀上高枝,現如今卻要如此輕易便被打發了出去嫁人!
“不,父親,求求你……求求你原諒我啊……父親,巧茵不敢了,巧茵真的不敢了啊……”
看著癱坐在地上,模樣已經有些呆呆傻傻了的紀巧茵,紀芙茵附身,目光漠然地掃過她的眼睛。
“早在你挖空心思,想要害與你血脈相連的姐妹時,你便應該知道,從那一刻起,你就再也沒有得到原諒的權利了。”
冷冷的在她耳旁道完這句話,紀芙茵便緩緩起身,再不多看她一眼,將已近癡傻的紀巧茵拋在身後,步履平穩地走了出去。
先前看葉賢一望向紀靈茵時的目光,紀芙茵便知曉葉賢一哪怕是為了不讓紀靈茵為難,也斷斷不會再為難紀家的了。至於老夫人那邊,她也就沒什麼必要再過去了。
回到了自己的院中,見那悠然自得靠在桌旁飲茶的人,紀芙茵笑了笑,道:“沅神醫今天怎麼過來了,今日可不是采血的日子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