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紀芙茵這聲響,陪同的人向後看了看,臉色頓時一沉,將紀芙茵掀開的簾子給強行扯了回去,笑道。
“二小姐可別不懂規矩,哪有新嫁娘半路停下來的呢?這不合規矩,奴婢勸二小姐再忍一忍,等進了宮裏就好了。”
“放肆!我讓你們停下,難道你們一個個都聾了不成?!”
看著喜轎就要被抬入宮門,紀芙茵的心髒頓時狂跳了起來,就算他這次來並不是要接回自己,可她卻也還是想要聽聽他,這最後趕來究竟是要想要同自己說什麼……
“二小姐怎麼執意要停下呢?”那姑姑麵露不解,“二小姐這樣做,奴婢可是不好回複六皇子殿下的。”
“我同殿下有過賭約,輸了的就應當願賭服輸,顧含謙既然來了,就算是他輸!把轎子給我停下!”紀芙茵厲聲嗬斥道。
那姑姑涼涼的向後瞥了一眼,不冷不熱地笑:“二小姐怕是看錯了,這後麵哪有什麼人呢?”
說罷,那姑姑便向抬轎的轎夫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加快速度。
今天若是不能把人給成功的送進宮裏,讓趙洛之失了麵子,到時候他們這些人怕是也有的受的,當即便心領神會,加快了步伐。
原本還算穩的轎子,一下子加快了許多,坐在裏麵的紀芙茵也搖搖晃晃了起來,雙手艱難地扶住兩旁,才能讓自己的身體勉強保持穩定。
顧含謙的眉心緊緊地擰了起來,方才自從芙茵回應了自己一句,那轎子便開始加快了速度,雖說人的腳力趕不上馬匹,可現在自己這距離,在趕上喜轎之前,那喜轎恐怕就已經被送進宮中了。
眼看著希望出現在眼前,卻又即將要破滅掉,紀芙茵心頭頓時湧起一股不甘。
轎子很高,若是就這樣茫然跳出去,恐怕是一定要被摔傷的,可就算如此,也要比就這樣眼睜睜地等自己被送入地獄的強!
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走到轎門處,紀芙茵扯下頭上鑲嵌著金線的大紅喜帕,隨手丟在了腳旁,穩了穩心神,便不管不顧地躍了出去——
就是在這眨眼間,左前方的一名轎夫忽然哎呦一聲,身子一晃,倒地不起。
這華貴又寬敞的喜轎,有多沉重自不必多說,那轎夫這一歪倒,後麵的人也紛紛抬不穩了,幾乎是在一瞬間,原本還好好的轎子,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頓時塵土四濺。
與此同時,原本那應當摔出去,重重砸在地上紀芙茵,卻被一個溫柔的力度抱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旁飄過。
“小丫頭,雖然是動了手腳,可這次咱倆的賭局,看來是我贏了。”
睜開眼睛,紀芙茵察覺到自己穩穩的站在了地上,身旁不見莫欺身影,眼前不到半米處,便是皇宮那朱紅色的大門。
望著那暗沉的朱紅,紀芙茵後背便是一涼,默默地看了那大門盡頭一眼,紀芙茵一把推開那還意欲阻攔的姑姑,不顧一切地向顧含謙的方向跑去。
拉住芙茵的手,將她用力一提,即刻間,人便穩穩地落在了馬上,望著他,紀芙茵心頭忽然湧起一陣酸楚,“仔細想好,若走了,以後便是後悔也不成的了。”
顧含謙一手穩穩攬住她的身體,目光似湖泊般靜謐深沉,唇角一抹淺笑,有種莫名令人安心下來的力量。
“帶我自己的妻回家,有什麼可後悔的?”顧含謙衝她笑笑,那溫和清潤的聲調聽起來就像是往常詢問她是不是冷了一般,“隻是來的有些遲,芙兒你不要怪我才好。”
那姑姑臉色登時一變,扭著身子跑了過來,死死地扯住了顧含謙的韁繩,“紀二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可是未來的六皇子妃,怎麼能在進宮的路上,隨隨便便就從別的男人……這簡直不同體統!”
“姑姑怕是說錯了。”紀芙茵衝她冷冷一笑,“先前在轎中我便說過了,願賭服輸,是殿下他賭輸了,我,也絕不可能成為什麼六皇子妃!”
“你——紀二小姐,你可想好了,得罪了六皇子殿下,將來……”
“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紀芙茵眉梢一挑,打斷了她的話,“若是連現在都活的生不如死,誰還有什麼心思去想將來?”
顧含謙微微一笑,扯過韁繩,掃了那姑姑一眼,便帶著芙茵悠然離去了。
那姑姑在原地愣了半晌,又想不出什麼法子把人給追回來,一時間急躁的滿頭是汗,轉過身正待狠狠嗬斥那轎夫一通的時候,卻見到身著魔袍,頭戴玉冠的趙洛之走了出來。
“殿、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