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些東西一一看過去,趙洛之示好之意再明顯不過。隻是這次送這些東西來的理由卻是極為冠冕堂皇的。
“俗語道,無功不受祿,我不曾做過什麼,又如何能收下如此貴重之物呢?勞煩公公,還是請將這些東西抬回去吧。”
“二小姐過謙了,殿下已經明言,自打二小姐入了宮,貴妾的思家之情便大大得以緩解,這些都是六皇子殿下為了感激二小姐而贈的。”
見紀芙茵還是有拒絕的打算,那太監又連忙道:“就算二小姐心裏頭還有什麼別的想法,也還是請二小姐先收了,過後再親自與殿下言明。否則……還請二小姐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奴才的……”
這些東西是現在還,還是過後還,紀芙茵倒並不是很在意,隻是若是現在把它們留下來,消息難免會傳到紀妃茵的耳中。
若是被紀妃茵知道了,少不得又要來同自己鬧上一場……
可現在送回去,看那太監的意思,大概是不可能的了,紀芙茵也隻得勉強把那些東西給收了下來。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麵色陰沉的紀妃茵便來到了翠紋宮。
立在紀芙茵的麵前,紀妃茵貝齒緊咬,兩個惡狠狠的字眼從她的齒間擠出,“賤人!”
眨眼之間,紀妃茵便已經高揚起手,狠狠一巴掌對準紀芙茵的臉上便揮了下去——
“芙茵!”馮朝朝見狀,連忙撲過來想要阻攔,無奈紀妃茵的那一巴掌,還是用力地揮在了紀芙茵的臉上。
看紀妃茵咬牙切齒,還要繼續打下去的模樣,馮朝朝立即便攥緊了紀妃茵的手腕,“貴妾一言不發便抬手打人,真是好沒道理!”
紀妃茵帶來的人早已經將大門牢牢關緊,紀芙茵隻覺得口中一陣腥甜,眉心微微緊了緊,再看向紀妃茵時,唇角便挑起了一個略有些不屑的笑意。
“殿下不過就是賞了幾件不見得有多好的東西,這就已經可以讓你跳腳發瘋了麼?這樣看來,殿下他對你,似乎也不像是你所言的珍視。”
見貴妾來者不善,未免殃及池魚,原本還守在房間裏麵的四名宮婢早已經悄悄溜了出去,跟隨紀妃茵一同來的那些,也依照命令,老老實實地等在門外。
瞥了一眼,那些等在遠處的下人,紀芙茵又笑道:“怎麼不帶你的人進來?害怕被他們知道,其實六皇子殿下根本就不在意你這個貴妾?”
“賤人!給我住口!住口!”紀妃茵一雙豔麗的美目,幾乎要因為那眼中的仇恨而變得猙獰起來,熊熊的怒火幾乎將她的理智給燃燒殆盡。
她不過也才剛剛嫁給趙洛之三五日,新婚燕爾之際,他待她都不曾這樣上心過,更不曾送些什麼來哄她開心了。
可現如今,什麼都不曾得到的她,卻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男人,如此殷勤的來向自己的仇人示好,她無論如何都壓不下胸口的那團怒火!
就算明知道來找她也不會得到什麼,可她就是忍不下這口氣,就是忍不住想要衝過來,在她的臉上狠狠甩下這一巴掌!
“殿下有多珍視我,像你這種人怎麼會知道?!殿下曾經說過,我是他最愛的女人,我紀妃茵,才是他最愛的女人!”
紀妃茵低低地嘶吼出這句話,換來的卻隻是紀芙茵一聲略帶不屑的冷笑。
“你的白日夢究竟還要做到什麼時候?他愛你,這簡直就是最荒謬的謊言。”
“我的好姐姐,你最好認真回想一下,當日如果沒有我布的那個局,劉姨娘怎麼會讓你給殿下送去加了春藥的酒,你又怎麼可能當上今天的貴妾?”
“原本,我當真是不想要戳穿你的美夢,可你既然已經自欺欺人到了這地步,嗬……”紀芙茵輕笑,緩緩走到紀妃茵身邊,壓得低低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在呢喃著什麼。
“你可知道,殺了你腹中胎兒的人究竟是誰?”
聽到這鬼魅一般飄忽的聲音,紀妃茵的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仇視地看向紀芙茵,“除了你,還會有誰如此恨著我的孩子!”
紀芙茵微微一笑,一雙幽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凝視著紀妃茵,“六皇子殿下送去的補品和安胎藥,大姐姐在服用之前,可有仔細地檢查過?”
“你……什麼意思!?”
“大姐姐不是冰雪聰明的麼,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要來問我是什麼意思?”紀芙茵笑笑,“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早就告訴過你了,那個孩子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紀妃茵臉色鐵青,“賤人,你以為這樣說,就可以離間我同殿下麼?!我是不會被你這種賤人所欺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