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哥哥!”莫欺抱住那宮女的膝蓋,“沅哥哥的樣子怎麼沒有之前好看了?”

“問你家小姐。”易容成宮女模樣的沅千伊,揉了揉莫欺的臉蛋,又看向紀芙茵,“易容也就罷了,進到這宮裏可真是費了我一番折騰。”

到這時,馮朝朝這才反應過來,這宮婢竟是易容之後的沅千伊!

“那人呢?”沅千伊四下看了一看,“我可是聽你說那病怪的很,所以來才的,你可不是在騙我吧?”

“我怎麼會騙你,說起來,其實倒也不算病。”紀芙茵正色道,“等十三皇子殿下來了,你應該就知道了。”

將趙寒逸請了來,紀芙茵將沅千伊的身份草草解釋了幾句,幸而趙寒逸對她深信不疑, 因此便也沒有過多的質疑。

“你便是十三皇子殿下?”沅千伊換了女聲,神色漠然地看著他,“讓我替你瞧病自是不難,隻是我的規矩是什麼,紀二小姐可都告訴過你沒有?”

趙寒逸微微一怔,隨即回道:“不曾。”

淺淺一笑,沅千伊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目光懶懶地撇過趙寒逸,“找我求醫問藥之人,需得將自己心裏最深的秘密告知與我。”

“秘密?”

“沒錯,我不收診金,隻收潛藏在人心的秘密。”

趙寒逸微微蹙眉,似乎是對沅千伊這問診的條件有些詫異,“若是我不想要說呢?”

“十三皇子殿下果然是誠實之人。”沅千伊笑道,“若是別人,問的應當是‘我若是撒謊了呢’這句。”

“不過看在你也算是即二小姐摯友的份上,我需得提醒你一句,千萬莫要打算用謊言來欺瞞我,否則的話,不管你是不是皇子……”

趙寒逸搖搖頭,笑道:“我若是不想要說的事情,就隻是不說,著實沒有捏造什麼謊言的必要。”

沅千伊挑了眉,等著他的回答。

目光似是不經意地略過等在房門外的紀芙茵,趙寒逸笑了笑,神色淡然,“神醫可以請回了。“

沅千伊眼睛一眯,“殿下的氣色看起來可不怎麼好,怕是撐不了幾年的了。殿下心裏頭那秘密真就那麼說不得,比自個兒的命都還重要的麼?”

“我的命,我自己清楚,左右也是活不過幾年的了。”趙寒逸微微一笑,眼眸當中有些令人看不透的神色。

“而且,就算是這次上天憐憫,讓神醫醫好了我,我這命,同樣也還是撐不過幾年。”趙寒逸淡淡道,“若不是怕紀二小姐失望,就連這一次,我也是不會來見神醫你的。”

“慢著。”

見趙寒逸起身,沅千伊眉心緊了緊,“不醫倒也無妨,隻是不知道十三皇子殿下,可否讓我把脈一次?”

趙寒逸似是微微思忖片刻,便又重新坐了回來,將手腕搭在了桌上,麵色從容。

手指方一搭在那脈搏上麵,沅千伊的神色當中便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待趙寒逸離開之後,沅千伊搖搖頭,神情當中滿是狐疑。

先前便等著紀芙茵見狀,忍不住開口問道:“如何?是不是同我先前猜測過的一樣?”

“不錯,這位十三皇子,身子根本就不是有什麼病症,而且被毒性侵入到了內髒。”沅千伊道,“從脈象上看,他服用那毒已經有些年頭了,隻是……”

“他所服下的那種毒,毒性極為陰狠,在宮中應當是不許出現的才是。而且聽他方才那話,他竟像是知道有人日日都在他的食物飲水當中下了慢性毒藥一般。”

“這十三皇子看起來也不是個癡傻的,又怎麼會明知道自己的飲食當中有慢性毒藥,卻還是絲毫都不加以防範呢?”

紀芙茵輕輕歎了一口氣,其中內情,她是知道的。趙寒逸並不是不想要加以防範,而是不能夠加以防範。

細想這些年,後宮當中皇後涼蓮羽一人獨大,凡是阻礙了趙洛之繼承帝位的人,統統都被涼蓮羽明裏暗裏處決掉了。

若是佯裝不知,慢慢等毒性發作,趙寒逸他還能平靜的活上一段日子,若是想要以此為證據,來揭穿涼蓮羽的陰謀,企圖同她反抗……

若他真的那樣做了,毫無疑問,下場隻會比慢慢死去還要淒慘無數倍。

“雖說這樣,可對你而言,他的病症應當不難才是。”

“的確是不難。”沅千伊道,“可他不肯告訴我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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