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破例讓他出來參加了這一場家宴,但宴席散去之後,趙洛之還是要回去禁足的,在禁足期間,就算他再有什麼幺蛾子主意,也是很難實行的,那狐狸尾巴看來一時半會是露不了的了。
本以為將趙洛之認在孫皇後膝下之後,多少可以消停個十天半月,沒想到,就在過了兩天之後,一個更加令她震驚的消息,便從朝堂之上傳來了。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紀芙茵手中的小剪刀一下子失去了控製,將一株長的正好的雲竹硬生生剪錯了三五枝。
“你說什麼?!你聽到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由於震驚,紀芙茵的聲音都帶了些顫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青梅。
青梅被她的樣子給嚇了一跳,愣了愣,在紀芙茵的又一次催促下,才連忙開口道:“回小姐,奴婢聽的真真的,絕對錯不了,顧將軍他的確把兵權交了出來。”
“是帝君命他這麼做的?從此他也不再是將軍了?”紀芙茵急急問道,“怎麼會突然交出兵權?”
顧將軍手握重權,但帝君對他卻向來都是信任無比的,怎麼會突然收回了他手中的兵權?!
“這倒是沒有,奴婢聽的清清楚楚的,帝君隻是收回了將軍手中所有的兵權,但是卻沒有削去他將軍的身份。將軍還是將軍,隻是手中沒有兵權了而已。”見她心急,青梅連忙說道。
紀芙茵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顧伯父戎馬一生,最大的享受就是在沙場上奮勇殺敵,若是在他正當年的時候就讓他脫去一身戰甲,在家頤養天年,想必是要比殺了他都要難受的。
“知不知道帝君為什麼要怎麼做?!”
剛一問完,紀芙茵便自嘲地搖了搖頭,自己這是關心則亂了,青梅不過就是自己從宮外帶進來的一個小丫鬟,像帝君為什麼會做出某個決策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打聽得到。
隻是還沒等青梅開口回應,一個清潤的男聲便從房門處傳了過來,“是因為我。”
顧含謙走了進來,今天外麵又下起了雪,狐皮大氅上落了不少的雪花,紀芙茵連忙幫他脫下來,將它交到一旁的宮女手裏。
接過落玉送上來的熱茶,顧含謙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待到房間裏的侍從一一走出房門,紀芙茵才看著顧含謙的眼睛,問道:“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因為你?”
“算了,這些過後再說也不遲,你現在怎麼還有心思來我這裏?”紀芙茵微微皺了眉,催促道,“兵權一股腦地被收了,顧伯父心裏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你怎麼不去將軍府探望安撫一下他?”
“沒有那個必要。”顧含謙神色如常,喝了一口熱茶,對上紀芙茵的視線,“你可知道,被父皇收回的兵權去了哪裏?”
紀芙茵一時想不到,“哪裏?”
“父皇把兵權交到了我的手裏。”
紀芙茵低低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顧將軍原本的兵權,現在全部都……?”
“全部。”顧含謙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原本父親也是心中抑鬱的,但是一聽到父皇的決定,那些個惱人的想法便全都沒有了。”
“太子殿下!”紀芙茵凝了眉,帶著幾分提點的語氣道,“太子殿下的父親,是帝君,至於其他人,父親兩個字可是萬萬不能隨便說的。要是被什麼有心之人給聽了去,到時候會被連累到的,可不隻是顧將軍一人。”
顧含謙笑了起來,眉眼彎成的弧度很是柔和,“不消你提點我也知道這些,隻是芙茵你卻絕對不會是那個有心之人的。”
她無奈,也隻得由他去,她的心裏也清楚,即便是一早就清楚自己真正的身份,但是在顧含謙的心中,顧將軍是比帝君更加像是父親的人。
“那你知不知道,帝君為什麼要這麼做?顧將軍對你視如己出,就算那兵權一直握在他的手裏,他也不會有什麼造反作亂的心思才對。”
顧含謙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頃刻間消失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凝重的神情,“這件事,你應當要去問問當今的皇後娘娘才是。”
又是孫皇後?紀芙茵一怔,大業雖有女官,可後宮女子卻是不得幹政的。這倒也無妨,但孫皇後隻是剛剛登上後位幾日,就已經可以說服得了帝君在處理朝政時做出決定,這實在是有些……
看來在這之前,真的是所有人都小看了那位不言不語的孫皇後呢,可這,卻讓她更加迷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