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聽到秀妃傳令,所有與瓊華閣有關的男子,都得聚集過來的時候,紀芙茵竟有些哭笑不得,一個腦袋這麼簡單的女人,到底是憑什麼爬到了寵妃的位置上?
“青梅,你去到太子那一趟,讓他跟在身邊所有伺候的宮人,隻要是男子,就統統過來我這瓊華閣一趟。”
半個時辰過後。
秀妃仍舊是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隻是一走進瓊華閣之後,頓時有些愣住了。
瓊華閣裏麵擠滿了男人,除了侍衛還有幾名侍從太監,秀妃一怔,狐疑道:“這是唱的哪一出?本宮可不記得,與你瓊華閣有關係的男子會有這麼多!”
“秀妃娘娘說的是。”紀芙茵笑盈盈地迎了上去,“這些人裏麵,除了平時會例行來瓊華閣巡視的侍衛,或者臣女身邊跟著的小太監,還有太子殿下身邊的人。”
“這跟太子身邊的人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紀芙茵正色道,“臣女與太子殿下的關係,人盡皆知,如果這次不能連帶他的人也調查個一清二楚,來日如果有人說是臣女借太子殿下之手殺人滅口的話,臣女不就又一次百口莫辯了嗎?”
秀妃冷哼一聲,冷眼斜睨著紀芙茵,“你的小心思,本宮可看得出來。你以為找來這麼多人混淆視聽,本宮就會一不小心,漏掉了什麼人麼?巧雲,去皇後娘娘那裏把名冊取來!”
秀妃所說的名冊,上麵記載著的無非就是,在某處當值的人有誰,把名冊拿來一一核對,自然是不會亂,但是也要麻煩上許多,弄到天黑都不一定能不能查完。
秀妃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捧著那冊子,斜斜地盯著紀芙茵,“若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本宮還是勸你早點承認了好,就算你現在咬牙抵賴,等到這些人都一一比對完,結果自然也會真相大白的。”
紀芙茵笑容恭順,“娘娘說的沒錯,在這宮裏,與臣女有關係的人,已經全部都在這裏了,還請娘娘一一比對,也好讓真相大白,還臣女一個清白。”
秀妃哼了一聲,開始一個個的比對了起來。
雖然現在還是冬天,可停留過一整個夜晚的屍體,樣子也是好看不到哪裏去的。要比對手印,就要求來的人,用扼住喉嚨的姿勢,將自己的手貼在屍體的脖子上。
隻是遠遠的看著還好,可一旦把手放上去,觸摸到屍體那冰冷的手感,對上那已經渾濁凸出的眼球,有膽子小的當場就會失禁或者暈了過去。
出狀況的人一多,本來就不算大的瓊華閣,院子裏頭簡直就是亂成了一鍋粥,秀妃剛開始還能遊刃有餘的安排自己的人,但漸漸的局麵就開始有些不受控製了。
紀芙茵悠然地坐在一旁喝著茶,看戲似的看著眼前鬧哄哄的一幕,眼底泛起一絲幸災樂禍,鬧吧,鬧得越亂越好,最好動靜再大一些,最好拖延的時間再久一些,到時候看看倒黴的那個人到底會是誰!
最開始比對手印的侍衛們膽子還大一些,再往後輪到那些太監的時候,公鴨嗓發出震天動地的尖叫聲,在瓊華閣的院子裏此起彼伏,秀妃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了起來,厲聲嗬斥他們不許尖叫,但她的斥責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院子裏頭越發的熱鬧了起來。
“落玉,這會兒什麼時辰了?”
在院子裏麵鬧騰的最厲害的時候,紀芙茵懶洋洋地問到一旁的落玉。
“回小姐,還差一刻就到午時了。”
午時到了麼……紀芙茵掃了一眼前麵亂糟糟的院子,一名太監正發出淒厲異常的尖叫,被兩個人按著,死活都不肯把自己的手探到屍體的脖子上去。
在他身後拍著的,還有將近一半的人,這些太監們的反應基本都是大同小異,看來這尖叫還得持續上一段時間。
紀芙茵很滿意地將茶杯碰到唇邊,叫吧,叫的越大聲越好,再過不久,秀妃想必就該倒黴了……
在此期間,曾有幾名顧含謙處的小丫鬟,跑來問太子的人什麼時候可以回去,都被氣急攻心的秀妃給斥責了回去。
這一對比,就對比到了酉時,冬天的天色黑的早,院子裏麵已經變得灰蒙蒙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