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玉用力點頭,將紀芙茵的話一一記下,“小姐放心,奴婢都記下了!”
“再有就是……”紀芙茵有些擔憂地掃了一眼貴妃榻上的人,“寫封信,讓太子的人送去寧王府給四妹妹,讓她回府接沅神醫來,越快越好,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一定要信得過的人。”
“是,奴婢這就去寫,正巧太子殿下為了照顧小姐,把他身邊的隨從留下來一個,等會兒奴婢寫好了就讓他帶回去給太子殿下,正好也不會有人懷疑。”
紀芙茵點點頭,身體還有些不適的她又躺了下來,閉目養神,靜靜地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走。
宮裏那些各懷心思的妃嬪,現在已經不是蠢蠢欲動那麼簡單了,有了這第一個大膽的先例,自己要是還沒死的話,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如果這一次,自己沒能給她們來一記有力的殺雞儆猴,讓她們有所忌憚的話,想必過不了多久,就算自己能撐下來,身邊的人也不一定能活下來幾個。
接著微弱的燭光,紀芙茵的目光又一次看向了不遠處的貴妃談,低聲喃喃道:“青梅,如果你還信我,那就再努力撐過這一晚……”
在昏昏沉沉間,紀芙茵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在夢裏,隱約有無數隻黑漆漆的手,冰冷而僵硬的手,用力地拉扯住青梅,想要拚命地將她從她的手中拉走,她用力地咬緊了牙,拚命地扯住青梅的手,寧死也不肯放開……
就這樣到了次日清晨,當她在落玉焦急的喊聲中醒來時,才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已經濕淋淋一片了。
想到那個不吉利的夢,紀芙茵就一陣揪心,慌忙問道:“青梅怎麼樣了?!”
“還是那個樣子,先前奴婢試著去喊她,還是一動也不動,臉色看起來好像也比昨天要……差了許多。”
紀芙茵的心猛的沉了沉,一把抓住落玉的手,“快,快扶我去看她!”
走近了看到青梅的臉色,紀芙茵頓時覺得一陣心慌,她現在的臉色何止是蒼白,在那一層蒼白上,似乎還隱隱約約浮動著一層死人才會有的黑氣。
“四妹妹呢?她還沒有來麼?!”
看到對自己至關重要的人,此刻正一腳踏在生死線上,紀芙茵隻有死死的咬住唇角,好讓這疼痛使得自己不至於太過慌亂。
就在這刺痛都已經快要壓不穩她心神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身後還帶著一名麵容清秀的婢女。
紀靈茵一進來,便立即反手將房門關好,緊張地上前拉住紀芙茵的手,“二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沅神醫,快些看看青梅!”紀芙茵聽到自己的聲音都有些啞了,上前一把死死地扯住那麵容清秀的婢女,“我要她活,我一定要她活下來!”
那清秀婢女掃開她的手,一開口,聲音正是沅千伊,“你要想讓她活,就先放開我,你這樣拉著我,我要怎麼給她放毒?”
紀靈茵也上前,挽住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的紀芙茵,柔聲勸道:“二姐姐,沅神醫既然都已經這麼說了,青梅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二姐姐你要真是為了青梅好,就先別打擾沅神醫了。”
紀芙茵深吸一口氣,在一旁坐了下來,一雙眼睛卻還是緊緊地看住躺在那裏的青梅。
“你們兩個還真是,好端端的怎麼就中了毒,還要麻煩小爺我辛辛苦苦跑來宮裏一趟。”沅千伊從貼身的地方摸出一排銀針,拈出其中一根,將青梅的身體放平,在她後脖頸的正中間微微用力刺了下去,之後又將七根小一些的銀針,依照順序紮在了其他七個穴位上。
“這毒其實也沒那麼厲害,不過下毒的人還真是舍得,一看這量就加了不少,加了這麼多,恐怕這毒本身的味道都會顯露出來了。但是也沒什麼要緊的,隻需要把她身體裏麵的毒血放出來就可以了。”
沅千伊一邊說著,一邊按壓著青梅手臂上的某處穴位,等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辰,才不急不慢地將周圍的七根小針拔了下來,看向落玉,“拿個盆子來。”
落玉雖然不解,但還是立即去端了一隻銅盆來,按照沅千伊的指使放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