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紀芙茵吩咐道:“快,給我把沐浴的桶裏加滿冷水!”
見她的臉色實在有些嚇人,落玉同青梅兩個不敢多問,一前一後,趕緊將大木桶裏麵加滿了大半桶的冷水。
“都出去吧。”紀芙茵一手扶住木桶的邊沿,從水中的倒影都能看出,自己的臉色已經漲紅到了像是要滴出血來的程度。
“可是小姐……”落玉有些不放心,豈料話還沒說完,就被紀芙茵給低低地吼了一句。
“出去!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準進來!”
落玉一個激靈,立刻拉著青梅一起,連忙退出了房間,隻是眼神裏麵仍然寫滿了濃濃的困惑。
等聽到房門關上的一刹那,紀芙茵深吸一口氣,連衣服都沒有脫,踩著小木凳,猛地跳進了那一桶冰冷徹骨的水中。
數九寒天,剛剛從外麵水井打上來的水,說是可以將人的骨頭給凍酥都毫不誇張,外來的徹骨寒意與體內沸騰的火爐扯開了拉鋸戰,紀芙茵將自己的頭深埋在冰水裏,猛的吞了幾口——
這下子,就連剛才還在沸騰的五髒六腑也漸漸平息了下來,紀芙茵靠著木桶邊沿,大口喘息著,等體內炙熱的感覺一點點散去,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冰冷到沒有一絲熱氣了。
吃力地從木桶裏麵爬出來,看著鏡子裏麵臉色恢複如常的自己,紀芙茵打著寒顫,將等在外麵的兩個人喚了進來。
一看到她這模樣,落玉兩個人立即慌亂的不得了,手忙腳亂的拿來了毯子將她裹住,又急急忙忙地多生了兩個火盆。
聽著那兩人的埋怨,紀芙茵凍僵的臉上卻露出一絲略有些僵硬的笑意,從沅千伊那拿來的藥還真是不一般,自己隻是不小心吸進去了一丁點,就能有這麼大的反應,等到過些日子,淑嬪她……一定也逃不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小姐還笑呢?”落玉心疼的不得了,“這要是病了可怎麼是好?”
落玉的話偏偏在這次說準了,等到快半夜的時候,紀芙茵忽然就咳嗽不止了起來,請來太醫看了看,說是得了嚴重的風寒,需要臥床休息個三五日。
在養病的時候,孫皇後與顧含謙都派人來探望過了,令人沒想到的是,在皇後的人來過之後不久,淑嬪竟然親自來了瓊華閣。
見到淑嬪來,紀芙茵的心裏忍不住的笑了又笑,這樣也好,她自己來,也省的她再想其他的辦法與淑嬪見麵了。
“瞧這小臉,真是讓本宮看了都心疼,太醫今天有沒有再來看過了?”淑嬪一看到紀芙茵,頓時露出一臉疼惜的模樣。
淑嬪的打扮,與前些日子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相比,豔麗了不止一點半點,就連眉眼都是精心描畫過的,臉側的胭脂更是暈紅的恰到好處,隻是這樣豔麗的妝容,同淑嬪現在的身份比較起來,實在有些過頭了。
紀芙茵卻做出一副驚為天人的模樣,讚歎道:“原來是淑嬪娘娘,娘娘不開口,臣女都快要認不出來了,娘娘現在真的是脫胎換骨了。等到了後天,帝君第一眼看到娘娘,一定也會是像臣女一樣的感覺的。”
“後天?”淑嬪的臉上露出一絲狐疑,像是沒明白紀芙茵在說什麼。
“是呀,淑嬪娘娘,後天就是帝君召集妃嬪賞花的日子,難道……沒有人通知娘娘?”紀芙茵的臉上露出一絲錯愕,隨即又有些自責,像是在譴責自己不該說出那句話一般。
果然,淑嬪的臉色在瞬間就有些掛不住了。
像這樣的賞花之類的活動,別說這一次,就是近些年,帝君也從來沒帶上過她幾次,每次得到帝君應允陪在身邊的,除了皇後與常年得寵的秀妃,再就是近期得寵的新晉妃嬪,哪還有她什麼事?!
紀芙茵的話無疑是刺到了淑嬪的痛楚,眼看淑嬪悶著的一肚子火就要爆發了,紀芙茵才扮作靈機一動的樣子,開口道:“其實,帝君這次沒有召娘娘去,對娘娘來說,反而是一個好機會呢!”
淑嬪的語氣有些生硬,“什麼好機會?”
“臣女有個好主意,能夠令娘娘再次在帝君麵前重新得寵,就是不知道娘娘是不是舍得分出點百果釀來了。”
“能得到帝君的寵愛,一點點果酒算什麼?”淑嬪將信將疑地看著紀芙茵,“是什麼法子,你先說給本宮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