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宋成喜那種人,自己的女兒就要吃一輩子的苦頭,現在一聽到自己的女兒跟宋家再也沒有什麼關係了,周姨娘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這個自私刻薄卻又目光短淺的婦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女兒,早就已經沒有了讓男人主動為她做退婚這種事的魅力。
周姨娘壓根想像不到趙洛之心裏真正的想法是什麼,還在美滋滋地幻想著,從此以後自己的女兒就是六皇子的貴妾了,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她也可以跟著好好的揚眉吐氣一把了……
就在周姨娘正沉浸在幻想當中的時候,隻聽下人來報,說是搜府的人,已經到了。
趙洛之氣定神閑地站起身,臉上甚至還帶了那麼一絲居高臨下的譏諷微笑,“請進來。”
“六皇弟可真有閑情逸致。”顧含謙一進門,看到趙洛之麵前的棋盤和剛剛泡好的茶,笑侃道。
趙洛之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即麵色如常道:“有句俗話說的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父皇的事情,我這府裏也是向來都幹幹淨淨的,所以自然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來,四皇兄陪我切磋一盤。”
顧含謙也不再推辭,坐下來拈起一粒旗子,落在了棋盤上頭。紀芙茵則坐在他的身旁,看著他們兩個人,用黑白二色旗子,在棋盤上進行著無聲的廝殺。
今天這一盤棋,兩個人明顯都隱藏了自己的實力,沒有太過清晰激烈的廝殺,這一盤棋也就好像可以無止盡的繼續下去。
紀芙茵慢悠悠地掃了一眼這房間四周的擺設,從小就極其靈敏的她,在空氣當中嗅到了一絲絲俗豔的胭脂味道,那是周姨娘身上的味道,她的唇角還是禁不住挑起了一絲嘲諷的淺笑。
巧茵之所以會如此蠢笨,跟周姨娘這個生母也逃不了幹係,都已經活了半輩子了,還會相信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死死地扒住趙洛之這個大餡餅不放,人能蠢到這個地步,也算是難得了。
這盤棋,從傍晚,一直下到了深夜,眼看著已經過了子時,可下棋的兩個人,誰都沒有要開口結束這一盤棋的意思。在這房間之外,搜查還在繼續,時不時地可以聽到來來回回的腳步聲。
盡管那些人已經盡量放輕自己的動作了,可是那些聲音在這寂靜的深夜當中聽起來,還是如此的清晰。
這一繼續,就繼續到了天邊露出魚肚白的時候,紀芙茵用帕子掩住自己的臉,有些疲倦地打了個嗬欠,一夜未免,她的身體真的是有些疲憊了,可是她的精神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容光煥發,越來越期待滿滿——
她知道,她等待著的那一刻,馬上就要到來了。
顧含謙像是忽然失去了耐心一樣,一改先前溫吞不前的棋路,在棋盤上頗有橫衝直撞的趨勢,一轉眼,就被趙洛之給吃掉了不少棋子。
“四皇兄,你分心了,還是棋藝真的就止步於此了?”趙洛之輕笑一聲,一顆黑子落在棋盤上一處,又將自己的領地擴大了幾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名隨從小步從外麵跑進來,聲音當中帶了一絲隱隱的興奮,“稟報太子殿下,在六殿下書房的暗格當中,發現了一張地圖!”
趙洛之一怔,書房的暗格……他不是早就已經吩咐人給清理幹淨了麼?!現在那書房的暗格裏麵,裝著的就隻有一些稀世珍本以及字畫,哪裏來的什麼地圖?!不隻是書房,這府裏所有的暗室,他都已經把裏麵的東西換成了價值連城的寶物——
可是現在,在那裏麵,怎麼就會發現一張什麼莫名其妙的地圖?!
顧含謙聽罷那侍從的稟報,微微頜首,手中白子輕輕落在一處,臉上帶著一抹笑意,看想了趙洛之,“六皇弟,看來這一回是你輸了。”
就在顧含謙最後那一枚白子落下的時候,先前勝負已分的棋局,頓時來了一個驚天逆轉,棋盤上麵的黑子,已經完完全全地掉入了白子的圈套,除了等待認輸,就再也沒有第二種選擇了。
紀芙茵輕笑一聲,一夜未眠的臉上帶著一絲慵懶的神態,令她那一張清秀的臉,在此刻看起來平添了幾分女人獨有的嫵媚,“這可真是有趣了,上次是地圖,這一次還是地圖,也都是在書房發現的,六殿下,你說這是不是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