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子妃您的意思就是……”
“我是什麼意思,大人就先不用琢磨了,我倒是像知道,大人是什麼意思,平白無故的就跑到太子府裏麵,指著我的婢女要人,非說是你們要抓的逃犯!”紀芙茵冷眼道,“街上貼著的通緝告示,我也全都看見了,難不成你們認為還能騙得了我?”
“落微在我身邊已經帶了半年多,你們要抓的那逃犯,總共逃了不過月餘,現在就憑著幾分相似,你們就要說我的侍婢跟逃犯是同一個人,真是好笑到了的極點!你們,馬上給我滾出太子府,否則的話,我絕不會輕饒了你們!”
那人見勢不好,要走,卻又有些不甘心似的,壓低了聲音,同紀芙茵道:“太子妃,您可別怪小人多嘴,那逃犯得罪的,可是劉公公,劉公公背後的靠山是誰,您也應當清楚,就因為一個婢女,得罪了上頭正得寵的那位……這不劃算呀……”
“是非黑白,總是顛倒不了的,我的婢女落微,不是你們要找的逃犯,那就一定不是,容貴妃娘娘得不得寵,跟這件事都沒有關係,要是她也認定了我的婢女就是劉公公要找的逃犯,除非她親自來跟我要人,否則,誰也別想把人從太子府帶走!”
看紀芙茵動了怒,那人也不敢再說什麼了,連聲同紀芙茵低三下四地陪著不是,怎麼來的,又怎麼退出了太子府。
等那些人都走幹淨了,先前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的落微才開了口,“太子妃您這麼做,不就得罪了容貴妃麼?奴婢隻是一個你剛收來不久的婢女,為此得罪了容貴妃的話……”
“這些與你無關,總之,我不會讓你把你帶走!”紀芙茵的臉色還有些許的執拗,當青梅在身後輕輕扯了扯她之後,她才一個愣怔,回過了神來,剛才那相似的場景,讓她不自覺的回想起了朝朝死去的那一天……
原本隻是打算對那些人施施壓,讓他們識相一些,離開太子府,可是在不知不覺中,她就把落微真的當成了朝朝……那一天她沒有能力做的,她沒有辦法做到的,她拚了命都沒有辦法保護的,在今天,那些積壓已久的情緒全都被爆發了出來。
可等到人群散盡之後,她才恍然意識到,她真正想要保護的那個朝朝,早就已經死了那一杯毒酒之下……
有些退散地擺擺手,紀芙茵聽到自己的嗓音有些喑啞,“這樣,以後就沒人再敢把你跟逃犯聯係在一起了。”
落微看著她的眼睛,神色在一瞬間變得有些複雜而古怪,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太子妃,您早晚都會因為今天救下奴婢而後悔的……”
紀芙茵不發一言,轉過身徑直回去了仁安院,一路上,落微都沒有跟過來,青梅的連山寫滿了擔憂,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過了半晌,才輕輕歎了一聲,“小姐,您今兒……有些衝動了。”
坐在椅子上,捧著青梅遞過來的茶,紀芙茵緩緩闔上眼睛,“是有些衝動了。”
青梅知道她是想起了曾經的密友馮朝朝,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安靜的陪在一旁,看她那闔上眼睛的,麵無表情的臉。
然而,紀芙茵沒有看到,當那些人在離開了太子府之後,領頭的那人在交代了他們幾句過後,就同那些人分開了,在街道上拐了幾個彎,進去了一家巷子裏麵的安靜的酒肆,在最角落的位置,一名青衣中年男人早早的坐在了那裏,見他來,便笑著招了招手。
那中年男人的臉,看起來要比相同年紀的人年輕不少,有著一種隻有女子才會有的白裏透紅,一張臉上幹幹淨淨,一絲胡須都沒有,舉手投足之間,也有著一絲男子不該有的扭捏嬌媚。
快步走到那位置上,領頭的人不敢貿然坐下,而是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小人見過易公公。”
“哎,在外頭,沒有那麼多的虛禮要講。”易公公掃了一眼四周,笑得客氣,“李榮大人,娘娘交代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易公公您盡管放心,容貴妃娘娘交代小人做的事情,小人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李榮陪著笑,為易公公眼前的杯子斟滿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