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趙洛之,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陰森森的氣息,讓人的感覺就像是剛剛從墳墓裏爬出來索命的惡鬼一樣,如果他現在這副樣子是被別人看見了,一定會覺得從心裏泛起一股寒意,可現在麵對著他的,卻是紀芙茵。
她帶著三分輕蔑,三分好笑地掃了他一眼,開口說道:“死而不僵,那也還是死了,就算還能怎麼強勢,那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先不說這一口咬上了到底會不會讓人感覺到疼痛,我倒是很懷疑,這條已經死了的百足之蟲,到底還有沒有力氣來咬上這最後一口。”
趙洛之冷笑一聲,“那你就等著瞧,看看這一次,到底是誰能笑到最後,你不會每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的,我這次隻是丟了一條胳膊,下一次,就該輪到你丟命了!”
“話不要說的如此絕對,先前像這種話六殿下不是也跟我說過不少次麼?可是現在又怎樣呢?我照樣好端端的站在這裏,反倒是你,六殿下。”紀芙茵狡黠的笑了笑,“你會遇到這一遭劫難,恕我直言,全都是因為你自己的錯,實在怪不得別人。”
“沒有你們對我苦苦相逼,又用地圖來陷害我,我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趙洛之咬緊了牙,一雙眼睛裏麵血絲密布,幾乎要充滿了她的眼珠,怒火在他的胸口翻湧著,一提起之前的事情,他就恨不得現在親手把她和顧含謙兩個人硬生生撕成碎片!
紀芙茵冷笑一聲,這一次的嘲諷便毫不猶豫的掛在了臉上,“六殿下這話說的好沒道理,難道隻允許你覬覦皇位的繼承,就不允許太子做出反擊?論身份能力,有哪一樣你能贏得過太子?覬覦了本不該你覬覦你的東西,遭到了相應的懲罰,這有什麼不對?|”
“如果你一開始就沒有想要過造反奪位,沒有一早預備好那些兵器,最要緊的是——沒有同瓊姨娘她們設計,在山上造出了那個偽造的武器庫來冤枉我們紀家,你怎麼會有現在的下場?這就叫做一報還一報,實在沒什麼可抱怨的。”
看趙洛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紀芙茵抬起頭,看看周圍的天色,笑眯眯道:“我看這天氣像是要起風了,六殿下還是趕緊回去吧,最近風大的很,萬一不小心把你吹倒了,再傷到了另外一條胳膊,到時候六殿下搞不好又是要推到我頭上來了。”
如果不是距離不夠近的話,她們現在就可以聽得到趙洛之那狠狠的咬牙切齒聲響了,可惜的是,紀芙茵根本就沒有打算想要聽他忿恨的咬牙,把一臉鐵青的趙洛之拋在身後,頭也不回地向前離開了。
回去到了太子府,剛一回到仁安院,立刻就有一名姑姑迎了上來,將一隻信箋交到了她的手裏,“太子妃,這是十一殿下讓人送來的,說是等您一回來,讓奴婢務必要第一時間交給您,讓您馬上看到裏麵的內容。”
“知道了,你下去吧。”從那名姑姑的手中接過了信,紀芙茵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趙念安這會兒應該也在宮裏,自從她從皇宮當中,搬到太子府裏麵之後,趙念安就開始自覺地當起了信鴿,把皇宮裏頭的事情,隔三差五就來同她通報一番。
除去那些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的信息之外,她不得不承認,在偶爾某些時候,趙念安還是很有利用價值的一個存在。
拆開信封,看到裏麵的內容,紀芙茵的眉心禁不住疑惑地皺了起來,“四皇嫂,千萬莫要生氣,沉住氣,不要打了四皇兄,適得其反!”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平白無故的,她怎麼會生氣呢,還不要打……她幾時有親自動過手,而且還是同顧含謙?
不過從這信上的語言來看,倒是百分百出自於趙念安之手,這簡短幾句話根本讓人摸不著頭上,紀芙茵又看了一遍,他說,讓自己不要打了顧含謙,那八九不離十這件事是同顧含謙有關係的了,眼看著時候還早,看來得等到對方回來,她才能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按照往常的慣例,顧含謙會在晚飯準備好之前,差不多一刻鍾的時候回到太子府,這一次卻破了例,還不等到中午,廚房的人都還沒有開始準備午飯的食材時,顧含謙就回來了,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頂精致的軟轎。
聽說府裏有貴客來了,紀芙茵還疑惑了一下,左思右想了一番,也沒能想得出這個貴客是什麼人,隻是人家已經到了家中,身為太子府的女主人,出去迎接一下是基本的禮數。紀芙茵對著鏡子看了看,裝扮尚好,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