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紀芙茵已經冷了神色,“作何解釋?瓊姨娘的話是在懷疑我撒謊了是麼?我一個堂堂太子妃,要多少銀兩沒有?怎麼會讓身邊的丫頭去跟你一個姨娘來搶那些銀票?瓊姨娘這話就算是說出去,怕是也沒有多少人會相信吧。”
“更何況,落微如果真的是從你那偷了不少的銀票,那她大可以昨天晚上就一走了之,怎麼還會又回來仁安院伺候著呢?”紀芙茵淡漠道,“瓊姨娘怕是搞錯了吧。”
孫妙瓊的臉色在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可是,妾身的的確確是丟了銀票!”
“嗬,瓊姨娘,隻憑香氣就斷定是我的丫鬟偷了你的東西,那我現在是不是也可以隻憑猜測,就能斷定是你的丫鬟偷了銀票,現在又來賊喊捉賊呢?”紀芙茵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翠環,“依我看,我的這個猜測,可是要比你的那個猜測更加接近事實不少呢。”
看孫妙瓊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紀芙茵微微一笑,“依我看,倒不如這樣吧,瓊姨娘你的房間裏頭,不管丟了多少東西,全都折合成銀兩,我統統賠給你,隻要你能說的出一個數目,我絕對一文不少的賠給你,你看怎麼樣?”
“這……妾身倒不是計較丟了的銀票,妾身隻是,隻是替太子妃擔憂,怕太子妃一腔好意,全都喂給了那白眼狼!”孫妙瓊的臉色透著一抹鐵青,卻還是打算再掙紮一下。
“那這就不勞瓊姨娘掛念了,昨兒晚上落微守了我一夜,就算是這府裏真的有人花銀子養了一隻白眼狼,那也不會是我的丫鬟。不過,就像是瓊姨娘你說的,銀票事小,放個不可靠的下人在身邊,卻著實危險……”
說著,紀芙茵的視線又掃向了一旁的翠環,再開口時便是意有所指,“我的身邊是沒有那種不爭氣的下人的,瓊姨娘你的銀票丟的實在蹊蹺,我倒是懷疑,會不會是你的身邊有什麼人監守自盜了,這樣的下人,咱們府裏可是留不得的——”
孫妙瓊登時打了個寒噤,身體就好像在一瞬間掉進了冰池當中,渾身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她忽然就明白過來了,不管昨天晚上那個人是不是落微,她的翠環今天都要難保了!
自打進了這太子府,這一遭一遭的事件過後,她在身邊的親信就隻剩下了翠環一個,如果連這最後的人也要被紀芙茵給除了,那她往後在這太子府當中,可就真的是舉步維艱了!冷汗濡濕了她的後背,孫妙瓊頓時有些後悔了。
隻是,她還來不及做出什麼彌補的措施,就看到紀芙茵臉色一沉,喝令道:“來人啊,給我把瓊姨娘身邊這個手腳不幹淨的丫頭拉下去,先打二十板子,再關進柴房裏頭,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把她放出來!”
翠環臉色一僵,剛才被她推開的姑姑,一個個的都摩拳擦掌地靠近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把她給拖了下去,聽到院子裏頭響起來的板子聲響還有翠環那淒厲的慘叫,孫妙瓊的臉色一點點的鐵青了下去——
“住手,你們快住手!”孫妙瓊高聲呼喊著,隻是院子裏麵負責打板子的姑姑,卻沒有一個人搭理她,眼看著翠環就要撐不住了,孫妙瓊咬咬牙,轉身,同紀芙茵哀求道,“太子妃,現在還不能證明是翠環偷了銀票,太子妃怎麼就能讓人打了她?!”
青梅輕聲一笑,“剛才瓊姨娘來的時候,不也什麼證據都沒有,就一口咬定是落微偷了銀票,還要讓我們小姐嚴懲落微的麼?”
“你——”一個奴婢,現在竟然也敢在自己開口的時候,打斷自己的話來插嘴了,孫妙瓊頓時怒不可遏,可是她又清楚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就連開口斥責紀芙茵婢女的資格都沒有!為了把翠環救下來,她隻能忍辱負重了——
“之前妾身是太激動了,沒有弄清楚就冤枉了太子妃身邊的人,還望太子妃您可以大人不計小人過,妾身同翠環畢竟主仆一場,現在沒有一點證據就斷定是她偷了東西,妾身怎麼也過不了自己良心那道坎兒,要嚴懲無妨,隻是還請太子妃可以查明真相!”
紀芙茵不急不慢地喝著茶,眼看著外麵那二十板子已經快要打完了,這才讓她們停了下來,同孫妙瓊道:“就算是翠環沒有偷走你的銀票,她也該罰,昨晚是翠環值夜,可是有人闖進了你的房間,她竟然都不知情,也沒有拚命護主,你說她該不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