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山的景致,果然像是落微說過的那樣,來的這一天又恰逢好天氣,漫山遍野的鳥語花香,隨處可見恣意生長著的花叢,用力地呼吸一口,空氣當中都盡是花草幽香。
等紀芙茵來,趙綠蘿立刻迎了上去,親自攙扶著紀芙茵下了馬車,“以前在封地的時候,我和哥哥們遇到好天氣,就總喜歡去到附近的山上,在這種地方總覺得要格外自在些似的。”
“的確是個好地方啊。”紀芙茵環顧四周,“可惜太子今天還有要事,不能前來赴約了。”
“這次錯過了,下次再來也無妨,山總是不會跑丟的。”趙綠蘿微微一笑,好像這漫山遍野的秀麗景致,也讓她那張平庸的臉多了幾分秀美,“來,我剛才找到一處地方,那裏的溪水格外清澈,裏麵還有透明的小魚,我領你去看看。”
說著,趙綠蘿就吩咐了人,替紀芙茵停好馬車,一邊領著她向前走,一邊說道:“我們先在四處轉轉,大哥他們正在準備等一下狩獵的工具,這會下人已經把位置給安排好了,咱們等下回來就可以坐在高處看他們圍獵了。”
一聽到圍獵,落微提了劍,神態就變得格外警惕了起來,在以前,以圍獵失手為借口,把人給“誤殺”了的事例也不是沒有。
紀芙茵倒是一臉輕鬆,跟著趙綠蘿向那條小溪走過去,兩個人時不時笑言幾句,看起來就像是已經相識多年的好姐妹一般。
這一天過的倒是的確愜意,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跟自己在一起的人,是早早的就對自己懷有敵意的話,紀芙茵是怎麼也不會察覺得出,他們對自己的友善根本就沒有幾分是真的。
王府的人出行,派頭自然是小不了的,到了正午用膳的時分,趙炎揚低聲問了趙綠蘿幾句,趙綠蘿臉上頓時露出幾分歉意,既然轉身看向紀芙茵,“險些忘了把雄黃分給太子妃帶上了,先前跟太子妃兩個人聊的太過投入,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說著,趙綠蘿就吩咐自己身旁的婢女,去取了一個小布袋來,親手送到了紀芙茵的麵前,“看太子妃也沒什麼準備,應該是之前也不知道,這座山雖然景色秀美,可是蛇也特別多的吧,蛇最怕雄黃,把它們帶在身上,就不怕遇到蛇來襲擊了。”
就在趙綠蘿幫著把那袋子雄黃掛在紀芙茵身上的時候,趙悠霖低聲同一旁的趙冰夷說道:“你看,這下大哥你總該放心了吧,我都說三弟他不會胡來的了,真要是有什麼別的心思,弄個陷阱讓她被蛇咬死就是了……”
趙冰夷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打斷了他的話,“如此最好。”
今天來到這鬆山上,滿心防備的人裏頭除了落微,就是趙冰夷了。先前不久才剛剛因為紀芙茵而受過自己責罵的兩個人,過了沒幾天竟然就要邀請紀芙茵一起來山上遊玩狩獵,這讓他實在不能不警惕。
但現在,起碼目前為止,看他們的樣子,應該還沒有什麼動什麼不該動的念頭。趙冰夷這才稍稍把心放鬆了下來。
見狀,趙炎揚的心底卻浮起一抹得意的笑,他當然清楚今天的計劃是要背著趙冰夷進行的,怎麼可能會在這些小事上犯了錯誤。
眼看著這一天就要過去了,趙炎揚幾人也不曾對自己做過什麼,落玉她們看起來像是漸漸鬆了一口氣似的,可紀芙茵的警惕卻始終不曾放鬆。隻要自己一刻沒有回到太子府,那自己的警惕就絕不能放鬆半分。
等快要接近傍晚的時候,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眼看著夕陽就要西下,周圍的空氣也漸漸涼了起來,站在高處,遠眺著像是與他們平齊的夕陽,趙綠蘿輕輕吐出一口氣息,不無眷戀道:“這兒的景致,可真是美到我都不想要離開了。”
“郡主若是喜歡,以後經常來看就是,何必說的這麼傷感?”紀芙茵走到她的身邊,笑道,“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若是晚了,到時候趙王妃怕是要擔心了。”
就在紀芙茵話音剛落的時候,忽然,嗖的一聲,一團火焰緊貼著趙綠蘿的耳鬢射了過去,牢牢地釘在了一棵樹上——趙綠蘿沒料到突然會發生這種事,尖叫一聲跌倒在地,臉色刷白一片,驚恐地看著火箭射過來的方向。
“郡主沒事吧?”紀芙茵將她攙扶了起來,落微已經拔出了長劍,抵在胸前,目光凜然,箭是從不遠處的另一個小山頭射過來的,那箭上像是抹了什麼東西,就算是射過來落了地,火也還是熊熊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