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聽話的奴才呢,就像是不聽話的馬兒一樣,不管你對它多好,可如果不能給它一點切實的教訓,它還是不會記得住的,太子妃看起來宅心仁厚,不忍心責罰下人,今兒讓我碰巧遇到了,那就讓本公主來幫你,教訓一下這些個不聽話的下人吧。”
說話間,孔采芸已經走到了落微的麵前,一雙威儀的眸子緊緊地盯住對方的臉,冷聲道:“抬起頭來。”
落微不解這是何意,有些狐疑地抬起了頭,不料,卻當即挨了結結實實的一耳光。落微雖然是個做奴婢的,可是不管是從前,還是在進到太子府之後,還從來都沒有被人給這樣打過,而且還是折辱意味如此濃重的打臉——
青梅也有些慌了,下意識地看向紀芙茵,紀芙茵的臉色也微微沉了下來,當著自己的麵,就教訓了自己的人,這分明就是不把自己給放在眼裏,這耳光看似是搭在落微的臉上, 實則抽的卻是她紀芙茵的臉!
孔采芸第二巴掌還要落下,芙茵抬手,冷不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臉上笑意卻分毫不減,“公主金枝玉葉,不要傷到了自己的手。”
孔采芸冷哼一聲,甩開芙茵,“本公主要教訓一個下人,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管了?太子妃如果心疼的話,那不妨由你來替她受過啊。”
紀芙茵臉上的笑意漸漸冷凝,“如果我拒絕呢?”
孔采芸神色一寒,目光陰冷地掃向了湖中的池水,語調卻壓得極低,“我想,每年在宮裏頭,應該都有不少人,是因為失足落水而溺死的吧?”
芙茵失笑,“我實在不認為,公主有那個能耐,能在我的人麵前把推倒湖裏麵去。”
“別以為隻有你的身後跟著暗衛。”孔采芸眯起眼睛笑的時候,瞳孔當中總讓人覺得會有一絲陰冷寒光閃爍,“你以為皇宮的那些護衛,可以阻攔得了我的暗衛?”
“我不管公主你究竟有多少本事,但還是得要提醒公主一句,這是在大業,不是昭明,公主最好不要做的太過分,否則的話……”紀芙茵眉峰輕輕一挑,“現在大業和昭明可是勢同水火,倘若在現在把公主你扣留下來當作人質……相信昭明,也不敢對大業怎樣。”
孔采芸輕笑一聲,飽滿櫻唇勾勒出一個十足的刻薄笑意,“你太想當然了,現在昭明同大業的國境相交處,已有百萬大軍壓陣,一旦我的人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就會立刻傳信給邊境的將領,你們大業現在……一時間想要湊齊作戰的人手,恐怕都有些為難吧?”
“所以我勸太子妃你,最好別那麼自以為是,我既然敢來,就自然有不怕的理由,你們大業的帝君都不敢想要扣留我當人質,你想出來的法子,最好還是省省吧。”孔采芸把玩著手上掛著的金釧,斜著眼睛,挑釁似的看向她。
“不是在誰的地盤上,就一定要聽誰的,昭明現如今的國力,已經不需要把大業放在眼裏了。”
紀芙茵同她凝視了半晌,“那公主究竟是想要怎樣?”
“怎樣?”孔采芸側了側下巴,神態很是有幾分嬌俏可愛,“怎麼我剛才沒有說過嗎?隻要我在大業找到了自己合心的夫婿,從此兩國就可保百年秦晉之好,絕不發動任何戰事。這樣的話,我們兩國就誰也沒有損失了。”
“這個法子本來是十分完美,非常可行的,可惜偏偏就有你這樣一個不識相的人,偏要擋了本公主的路。那要怎麼解決才是呢?我想……恐怕就隻有讓你去死了吧?”貼近紀芙茵站立的地方,孔采芸從口中吐出的話就像是籠罩了一層薄薄的寒氣。
但隨即,孔采芸的臉上又換上了另外一副高貴端莊的笑,看向了紀芙茵的身後,“五哥,你怎麼過來了?”
“我聽他們說,你和大業太子妃在宮裏走動,我就來找你了。”
紀芙茵也順著孔采芸的視線看了過去,心下微微一動,她喊他五哥,也就是說……眼前的這位男子,就是昭明的五皇子,孔翼冉了吧。這孔翼冉也是昭明皇宮當中大有來頭的人,他隻是一個地位極低的嬪妃所生,可近年來,勢頭卻明顯有將太子壓倒過去的趨勢。
等走得近了,紀芙茵也看清了這孔翼冉的長相,登時在心中暗歎一聲,好一個俊美男子!先前她總以為,這大業的幾個皇子,就已經算是男子當中長相拔尖兒的了,直到今天見到了這孔翼冉,才明白什麼叫做一山還有一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