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太子妃你究竟在想什麼?也許,你本來就是要借著我的手,除掉三皇兄也說不定!”
紀芙茵輕輕歎息一聲,看向帝君,“六皇子你對我苦苦相逼也是枉然,此事最後的處決權還是在於帝君,是非公道,帝君自然是會分辨一個清楚的。”
是非公道,在帝君的心裏,凡是要謀權篡位的,不管是什麼身份,就統統都該殺!如果說對於自己的兒子,心裏尚且還能存有一絲不忍,可之前的幾次,卻已經把他對於趙洛之的“不忍”,給磨了個一幹二淨。
帝君沉著臉,凝視著趙洛之,一開口,話語當中的森森寒氣,就令一旁的人禁不住汗毛直豎了起來|——“你,就這麼覬覦朕的皇位?”
趙洛之眉梢微微一聳動,“父皇,這是個誤會,兒臣……”
“住口!”帝君雙目圓睜,咆哮了一聲,“朕不想要再聽你的花言巧語!你一次次的忤逆,朕對你的容忍已經不會再有了!在一個皇子之外,朕把你當作一個兒子,一次次容忍你,可你呢!?你可有把朕看作你的父皇,你的父親?!”
在趙洛之煞白了的臉色當中,帝君用力拂袖,“來人,即刻將六皇子淩遲處死!對外隻管宣稱,朕的六皇子突發重病,不治身亡!”
“父皇,父皇!兒臣冤枉,兒臣冤枉啊!”趙洛之頓覺天靈蓋上像是有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了下來,淩遲?!如此殘忍的死法,帝君看來當真是憤怒到了極點,可他的奪位大計還沒有實現,他如何能死在這裏!?
一旁早有侍衛衝上來,堵住他的嘴,將他拖了出去,沒了一條胳膊的趙洛之,自然掙紮不得,雙目通紅,喉間瞬間湧上來一股酸苦味道,在最後關頭,他對著等在外頭,自己的近侍使了個眼色,對方一愣,隨即轉身,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向著某處溜去了……
帝君說要秘密處決,自然一切就都要準備妥當,在行刑之前,仍舊是要按照規矩,為其淨身沐浴,讓他保持一個皇子的尊嚴上路。而在這過程當中,趙洛之強行令自己沉住心思,靜靜等待孔翼冉的人到來。
他已經讓自己的人去向孔翼冉求救了,隻要對方的死士一到,解決掉這些守衛,把自己從地牢當中救出根本不成問題,現在,自己隻需要耐心等待便可。
此刻,孔翼冉暫住的宮內,卻是一片寂靜,先打發走了趙洛之派來的人,孔翼冉便陷入了糾結當中,大業的皇子還有不少,覬覦皇位的也不是趙洛之一個,但就目前來說,趙洛之的確是最容易受到自己操控的一個。
若是同自己合作的人,換成了其他的皇子,未必會像趙洛之一樣,什麼條件都肯答應,說不定,還會有一個顯赫的母家,背景強盛了,等到自己幫忙奪到帝位之後,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反咬自己一口。
所以這人,還是得救,孔翼冉眉心微微一沉,“來人,派五名死士——”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立即就頓住了,隨即有些抵觸地看著眼前那人,“雖說這裏是大業的皇宮,可太子妃進到客人的房間當中時,總要通報一聲,才不算是無禮吧。”
紀芙茵微微一笑,絲毫不介意他話語裏麵對自己的斥責,“五殿下剛才要派死士去什麼地方?如果是要去劫獄救六皇子的話,那還是大可不必了。”
孔翼冉臉色一變,“太子妃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隻是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太子妃來到我這裏,未免有些不合禮數,太子妃請回吧。”
像是完全聽不懂他的逐客之意一般,紀芙茵竟又自顧自地坐了下來,“五殿下若是今天把人給救出來了,我相信五殿下一定會有法子,讓你們先前的約定得以順利進行,可若是那樣的話,六皇子會得到他最想要的皇位,而你——”
“五殿下,你卻要失去你最最在意的東西了。”
“哦?”孔翼冉向門外看了一眼,他的侍從應該在外麵才對,為什麼現在還沒有人進來,這女人雖然是貴為太子妃,但也應該不至於,會在皇宮當中對他的人大開殺戒才是。
細長的眼睛挑起了一絲笑意,孔翼冉看著她,“太子妃與我相識不過幾日光景,如何能知道,我最最在意的東西是什麼?”
紀芙茵抬手,自己倒了杯茶,笑意清淺,“昭明皇位雖然被人爭奪不停,但繼承皇位在五殿下心中的重要程度,也隻能屈居第二,五殿下最在意的東西——不,或許應該說是最在意的人,恐怕除了長公主之外,就再沒有別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