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昨天她言之鑿鑿,又真的從她所供出來的地方,搜出了趙洛之同孔翼冉勾結的證據,事關國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她卻知情不報,非要等到自己遇到險境了,才把它說出來當作交換的籌碼——
在太後的眼裏,知情不報者,和犯了錯的那人,罪過是同樣的大,甚至還要更大。就連趙洛之,這一次都難逃一死,更何況她隻是區區一個郡主?
這件事太後與帝君雖然清楚,這二人真正的死因是什麼,但是考慮到顏麵的問題,還是下令,讓那二人的葬禮規格按照皇子、郡主的等級來,也是風風光光地辦了一場。
至於紀芙茵,則在當日就被傳召進了宮中,遵從太後的指示,去安撫剛剛經曆了喪女之痛的趙王妃。
接連經曆了兒子女兒的死亡,趙王爺的一張臉上,早早的就露出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疲態,趙王妃更是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兩鬢斑白,臉上寫滿了淒苦,原本就是病怏怏的身體,現在更是連床榻都下不了了。
對著這樣一個已經類似於活死人的趙王妃,安撫的話說了也是白說,紀芙茵隻是按照太後的叮囑,柔聲安撫了她幾句,就見趙王妃就又咳成了一團。
從趙王妃那離開後不久,就在快要出宮門的時候,卻見到有一人正倚牆而立,看到自己的時候,便微微抬了眼眸,向這邊看了過來。
“五殿下。”紀芙茵微笑著同他打了招呼,“五殿下是閑來無事,想要在宮中四處走走麼?”
孔翼冉看了看四周,在這一處很是僻靜,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在說什麼。“先前,我左思右想,也許太子妃你說的是對的,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那我不如挑選一個,對我來說好處更加多的人來合作。”
紀芙茵笑了起來,“五殿下能夠這麼想,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但是,不知道五殿下的誠意有多少?”
孔翼冉冷哼一聲,“我的誠意,今天一早難道沒有送到太子府?”
放棄了趙洛之,就等於同意了紀芙茵先前的提議,孔翼冉看著她,“至於之後具體的安排事宜,我們現在就可以去到太子府,同太子商議一二。”
“這有些不妥,五殿下是客人,現在又剛剛發生了六皇子的事情,五殿下若是有耐心,就再等上一兩天,我自然會跟太子一起來找五殿下你的。”紀芙茵看著他,說道,“欲速則不達,成功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五殿下不需要這麼心急。”
孔翼冉的眉心緊了緊,“這次我是借著芸兒的名義,來到大業的,父皇與母後派來接她的親信這兩天就該到了,太子妃還是要抓緊時間才好。”
辭別了孔翼冉,回到太子府當中,過了不多會兒,顧含謙也從宮中趕了回來,屏退了其他的奴仆過後,他沉聲道:“芙茵,你說的果然不錯,之前我們偽造的那份文書,果然令父皇也對三皇兄起了疑心。”
“父皇他開始覺得,讓三皇兄的手中執掌兵權,實在是有些令人不安,今天,父皇就已經把三皇兄手中所有的兵權都收了回來,三皇兄的底牌,已經是被父皇給掏空了。再然後,咱們就該去拜見一下昭明的五皇子了。”
“已經接到消息了嗎?”紀芙茵神色一振,“什麼時候?”
“就在這兩三天了,具體的消息,還沒有送來,不過,我們也該早早做好準備了。”顧含謙衝她微微一笑,眼底有一份狡黠劃過。
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地又過了兩日,終於,在第三天的下午,顧含謙接到了消息,昭明前來接回孔采芸的人,今晚就要進到都城了,等到達的時候,恰好會是在半夜時分。
接收到消息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這也就是說……他們的機會來了。昭明與大業之間,究竟能不能避免了這一場戰役,就要看今天這一晚了。
趕在太陽就要落下的時候,顧含謙二人進到了皇宮當中,一同帶去的,還有不少下午時候,她吩咐青梅和落玉做出來的糕點。糕點被做成了極為可愛的樣式,對外隻道是府裏新來一名廚子擅做糕點,拿些進宮來分給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