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顧從昭支肘看著下座對什麼都覺得驚奇無比的周子衿,無奈地出手揉了揉眼角,用較為平和的口氣言道:“本侯已替姑娘治了胃病,姑娘為何還不離去?”

周子衿粉嫩纖細的手一直撫摸著座椅扶手上光潤的白玉,聞言露出泉水一般甜美又清涼的笑容,她道:“我要感謝你後才能走啊!剛才要不是你,我很有可能死在大街上呢!”

顧從昭合了扇,用他的長指繼續按揉著太陽穴,抿了抿薄唇,良久才道:“姑娘想怎麼感謝本侯?”他希望麵前的少女能快些感謝然後離開他的府邸,如此,又補充道,“其實道一句謝就可以了,不必太麻煩。”

可一口氣,對他不久前的一個善意舉動懊悔不已。

一個時辰前。

因國主召見而入宮的顧從昭,此時正端坐在方陵大酒樓的三層“暗香來”包間,手搖玉扇隻盯著窗外看。

從小陪他長大的顧又良看上完菜的小二出了門後,才看向劍眉斜豎的主子,遲疑片刻,出聲道:“主子還為剛才事煩心?”

顧從昭聞之將玉扇“啪”的合上,放在一邊,沉默了半晌,才開口:“今日之事太過惱人!”

顧又良知道他在宮裏沒有用膳,便勸道:“主子先不要想那事了,您的身體要緊,還是先用膳吧!”他主子因為常年勞於政事總是忘記每日用膳,患有胃病,所以他如同醫者,天天記著提醒主子用膳用養胃的藥。

顧從昭執了桌上的竹筷又放回桌上,他凝了眉道:“我實在吃不下……”

他忘了忘滿麵擔心的顧又良,言道:“那文太後用小國主的名頭騙我入宮,竟欲讓我做她麵首的靠山!她的麵首有右相義子的名頭、有東廠一部分權力還不夠嗎?竟又將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顧又良上前為他倒上一杯熱茶,回道:“屬下聽聞那人在東廠並無多少實權。東廠由文漫衣掌管多年,大都是其親信服從於其,支持那人的不過是文太後的人,卻都因年歲漸高,沒有什麼權力。那人在東廠行事處處不順,而朝堂上,因為他的身份被群臣輕視孤立,即使有右相義子的名頭,也很難站得住腳。而您身為安定侯,手握兵權頗有威信,若做了您的兄弟,加上右相義子的身份,朝臣麵上也要對他友好幾分。而且,他若成了您的兄弟,便可以探查您手下陸陽軍軍情彙報給太後……”

顧從昭點了點頭,言道:“是極!文太後說什麼老安定侯隻我一子太過慘痛,應該再為老安定侯收個義子,與我一同服喪。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一仆還不侍二主呢,他一子還想認兩父?何況老安定侯已經仙去兩年了,她現在說什麼收個義子,居心何其明顯,當我是傻子嗎?!”

顧從昭持茶碟呷了一口茶後,複道:“我以‘吾乃老安定侯於世唯一親子,服喪乃吾之職責,牽連他人陪同服喪心之不忍’為由推辭後,她竟不罷休,想讓那麵首成為我的朋友,還讓他多多造訪我安定侯府,何其無恥!若不是我以內力逼出一口血裝胃病複發,她根本不準備放我走!”顧從昭的聲音越來越大,怒意越來越多,氣得額上青筋凸起,一時竟咳嗽起來,手托茶碟晃動不已,杯中灑出幾滴褐色茶水落入他的黑衣中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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