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起,懷忠派人來找我說是要提審趙府二少爺,讓我去旁聽。收拾了一下,我便去了周府的監牢。在事情還未明朗前,尚不知曉他是否還有同夥,為慎重起見,懷忠將主犯趙誌遠收押在周府的監牢內。並派了幾隊侍衛將地牢密密實實的圍住。
一個年紀不大的侍衛將我引去地牢的小房間內,這小房間和前麵的牢房是連著的,中間隻隔著一堵泥牆,泥牆上有一門洞供人出入。去時暮昭和懷忠正在牆邊低聲商量著什麼。因正對著我,暮昭先懷忠一步看到我進來,笑著對我擺了擺手示意我過去。
“今天叫你來,是想讓你一同聽聽,看有沒有漏下什麼。”暮昭與我說話時,還是從前那種和善的表情。
正說著,前麵牢房的門開了。一身官府的蘇泊洋進來,坐到一堵案桌前。不一會兒,兩個身材高大的侍衛押著一身囚服的趙誌遠進來,按著他的頭強行讓他跪在了蘇泊洋的案下。
審了一上午,他所交代的和那日在庫房裏所知的基本無異。原是他假借送禮,勾引了三夫人與他私通,目的就是利用趙將軍對三夫人的寵愛從趙將軍那裏竊取雲落國的消息賣給別人。這次西荒的戰報也是三夫人用‘安息歡’迷倒將軍後,從將軍隨身攜帶的錦囊裏拿走了雲落的布兵陣法,致使西荒戰事慘敗。而平日裏他總背著左手是因為手臂上紋了一朵六瓣蓮紋,這是與胡國結盟的標誌。而三夫人房中的蓮紋發簪也是他送給三夫人的定情信物。三夫人懷了他的孩子後,威脅他帶自己走,否則就將一切告訴趙將軍,於是他暗中指使大夫人殺害了三夫人後。因不放心,他一直派人暗中監視著周家。發現周府家丁去姑蘇找我時,派人調查了我的身份。但他並不承認城郊暗殺我的黑衣人是出自他手,也並未交待大夫人女兒的下落。原來,他隻是無意間聽二夫人和身邊的侍女說起此事,才暗中用女兒的下落威脅著大夫人替他辦事。
“那麼,你從趙將軍那裏竊取情報後,是怎樣把消息傳到胡國去的。本府一直暗中調查此事,發現你從未去過胡國。你可是經由什麼人之手傳走了消息。”蘇泊洋正襟危坐在桌案後的紅木太師椅上,語氣嚴厲的問著跪地的趙誌遠,模樣看了不免讓覺得害怕。
那趙誌遠也知道自己這次應該是逃不掉的,索性一副全不在意的語氣說:“消息一直都是經由姑蘇琳琅館送去胡國的。若我不方便親自去,每月的初五和十六兩天的夜裏醜時琳琅館也會派人來將軍府的後門,我會讓大夫人和侍女將消息交給來的人手中。”
聽了個大概,我就出去了。看來,這事明麵上是趙家出了內奸,不過暗裏可能會牽扯出更多的勢力來。中午從牢房出來,我求了懷忠讓我去見一見將軍府裏的女眷。令我欣慰的是,懷忠對外一直稱呼我為鹿大夫,從未在人前叫過我的真實的姓名。這一點倒是讓我稍感欣慰。
趙將軍位高權重,昨夜就已經押回了王都。主犯趙誌遠審訊後,不日便會由周鳳海親自押送離開。至於將軍府裏其他的親眷則被關在了青禾的節度州府衙門的牢房裏。
暮昭不放心我,非要跟著我一同前來。但因去的是女子牢房,他一個男人不方便進去就一人守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