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自幼跟隨父親習武,所以會一點武藝。隻是武功這東西,再高也不能當飯吃,前些日子父親突然得了一種怪病,奴婢身無分文,隻好賣身進宮。”
“賣身救父?你可真是個孝女。可惜這種理由隻騙得了那些糊塗之人,本統領麵前,豈容你蒙混過關?你若不老實交待,本統領就把你抓起來,嚴刑拷問,看你招不招。”
果然是個冷血無情的家夥。洛無情眼珠一轉,便擠出兩滴眼淚,道:“家父身患怪病,需要大量的錢財。奴婢聽說宮裏的主子出手大方,當差賞賜頗豐,這才打定主意,進宮來謀個出路,誰知卻要身陷囹圄,”抽泣一陣,又道:“大人若真要抓要打,奴婢自然不敢違抗,隻求大人能體恤奴婢一片孝心,將這十兩銀子送到福如鎮的土地廟中,交給家父,對他說女兒不能承歡膝前,請他原諒。”說著,從腰間摸出一把碎銀子,加起來有十二三兩。
尉遲風並不去接,想了想,道:“好,我暫且相信你。但你臨陣撤掌,讓刺客逃之夭夭卻又作何解釋?”
“大人冤枉。奴婢從小習武,對名聞天下的武功有一種莫名的興奮,見大人出招淩厲非常,眼界大開,正自琢磨大人的精妙刀法,卻忘了正與刺客相拚,一時被刺客鑽了空子。都怪奴婢大意,否則也不會被刺客偷襲,身受重傷了。”
尉遲風冷笑一聲,顯然並不相信。
洛無晴又道:“奴婢常聽宮內的侍衛們說大人的武功天下第一,一套鳳梧刀法,獨步天下。奴婢自幼習武,也見過不少名聞天下的高手,真正能做到獨步天下的,多是那些心境清明的人。心不靜者,縱是天賦過人,亦難以臻至武學的最高境界。而心靜清明者絕不會投身朝庭,這也正是人們所說的,最曆害的高手永遠隱身於江湖。初時聽侍衛說起大人的時候,奴婢覺得這不過是侍衛們對大人的吹捧,或者根本就因為他們是井底之蛙。”說到此處,尉遲風臉上已經布滿了烏雲,洛無晴卻話鋒一轉,“但剛剛見大人出手,才知道大人果然不愧天下第一這個稱號。奴婢自詡也見過不少名聞天下的一流高手,見了大人才知道井底之蛙的不是侍衛們,而正是奴婢。”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凡是習武者,無不想成為天下第一。尉遲風雖知自己的武功與天下第一相去甚遠,但平日裏身居高位,在這皇宮中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又常聽屬下吹捧自己為天下第一,雖不信以為真,卻難免有點飄飄然。而今這話從一名自幼習武的宮女口中說出,更覺天下高手也不外如是,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她是不是景和宮的宮女?
“本統領暫且相信你的話,你先回去,若有朝一日查明你與刺客有關,本統領絕不留情。到那個時候,你就是有千張嘴,也沒用了。”
“是,大人。”從芙蓉園出來,洛無晴難掩心中的得意,雖然受了傷,嘴上仍是掛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