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聽見了,卻頭也不回地走了。小鄧子端著太醫院熬的藥進來,洛無晴喝了半碗,堅決不肯再喝。小鄧子四下瞧瞧無人,一口喝了下去。
洛無晴叫道:“小鄧子,藥能這麼亂喝的麼?喝出個問題來怎麼辦?”
小鄧子噓了一聲,低聲道:“姐姐,小聲點。武先生可是下了命令要你把藥喝光的。若被他知道小鄧子就慘了。求姐姐為小鄧子著想,小聲點。”
“好,那你告訴我陸青青怎麼樣了?”
“她沒事。”小鄧子神情閃爍,不像說的實話。洛無晴道:“她在哪?我去看看她。”不等小鄧子反映過來,她已經出得門來。
一抬頭,瞧見這四麵鮮紅的宮牆,立時傻了眼。左右兩條路,該走哪一條呢?回頭擒著小鄧子,問:“這是哪裏?”
小鄧子低著頭,不敢答話。定是武禮有吩咐不許她外出,武禮這樣自是好意,但陸青青她非去見不可。小鄧子怕得要命,她也不願難為他,大致看了看方向,撿左邊那條路而去。
小鄧子在後麵緊緊跟著,並步不敢離開。洛無晴想跟著就跟著吧,你不講,我自然有辦法找到陸青青。聽準四下無人,輕輕一躍,落到一處高樓前,環眼四望,卻見東北角處,燈火通明,柴炭司的人正忙著收拾殘局。小鄧子著急地直跺腳,洛無晴道:“小鄧子,咱們一會見。”跳下房頂,不見了蹤影。
小鄧子道她發現了陸青青住處,馬不停蹄地往那趕。洛無晴悄悄跟在背後,不費吹灰之力地,便找到了陸青青。
陸青青依然暈迷著,彩蓮說太醫院來人看過了,紮了半天針,又灌了好些湯藥,並不見起見。太醫說是毒入五髒,能不能活,就靠她自己了。
彩蓮哭得跟淚人似的,洛無晴喝道:“別忙哭,咱們再想想辦法。”一切脈,隻覺心脈已經十去其九。她真後悔當初沒跟老頭子好好學習醫術,要不也不至於一籌莫展。
洛無晴冒死救陸青青,在柴炭司宮女太監裏早成了大英雄,她的話自然不敢不聽。彩蓮拚命忍著眼淚,生怕影響了她替陸青青診治。她哪知道,洛無晴就是個醫肓,被老頭子逼著背了幾本醫書,此時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飛飛姑娘,青青還有救吧?”彩蓮輕聲地問。
“有,當然有。”洛無晴飛快地轉動腦袋,到底有什麼法子救她?毒入五髒,到底有什麼解毒的法子?到底有什麼法子能讓陸青青活過來?
洛無晴拚命地問自己,一遍一遍回憶著被老頭子逼著背過的書,“有了,療毒大法。”當年因為她貪玩,被毒蛇咬了一口,毒入五髒,是老頭子用療毒大法用內功將毒吸至自身體內,然後以功力和藥物化解。此法極耗精力,且若施法不當,反會催動毒素運行,洛無晴當時想這麼危險的法子還是少碰為妙。可惜一次比式輕功,不敵老頭子,被他逼著將整本書讀了個倒背如流。不想這次倒真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