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疑雲遍布(2 / 3)

米蘭笑道:“我斷了他的風流根!”

那男人伏在地上,褲子脫到齊腿處,裸露著幹癟的小屁股,鮮血從腰際淌了出來。

龍飛、白薔、米蘭進入轎車,白色福特轎車瘋狂地開走了。

米蘭快活地說:“兩個小玩鬧,還想搔擾老娘,瞎了狗眼!”

白薔笑道:“還不是看你年輕漂亮。”

米蘭也笑道:“要不是我出手快,下一個該輪到你了。”

轎車飛也似在山道上疾駛,一忽兒來到群山簇擁、清溪環流的泰雅烏來村,隻見村口公路兩邊溫泉客店林立,溫泉從村邊河灘亂石中湧出來,一部分從山麓石縫中淌出來,清澈透明。

轎車駛過山村短街,迎麵便看到一座峭崖危立,溪水從狹長峽穀奔騰而來,急流拍擊崖壁,浪花噴濺,聲如萬馬奔騰。

轎車在一座鐵索轎前停下來,米蘭說:“到了,轎車隻能停在這裏。”

龍飛見危崖上嵌有“仙遊峽”3個紅字。

白薔說:“幾百年前,泰雅族的一個分支從雪山山脈北上,進入南河穀;當他們在溪中洗浴時忽然不約而同地大叫:烏來客伊魯!烏來客伊魯!就是溫泉的意思,原來南熱溪這一段有大量溫泉的源頭。於是他們便在這裏建村定居,村名就叫錢來客伊魯,現在簡稱‘烏來’。這裏的溫泉非常有名,療效很高,溫度保持80℃是難得的上乘溫泉,曆來與北投、陽明、金山等溫泉並稱為台北四大溫泉,一會兒我們去洗溫泉。”

幾個人步行於仙遊峽穀中,偶爾也有一些遊客,或結伴而行,或成群結隊有導遊領隊。

峽穀中急流奔騰,兩岸斷崖峭立,崎嶇山路在峽穀斷岩中曲折盤旋,風景奇險幽深。人行其間,仿佛兩岸摩天危崖微微晃動,好像經不起溪流的衝擊,快要倒塌一樣。從道路高處俯瞰溪流擊岸,迸開萬朵梨花,令人有“人在亂石叢中轉,花在沸水浪中開”之歎。

他們進入一處古木參天、綠蔭濃密的溪畔台地,白玉欄杆,朱亭翠簷,十分幽靜。

白薔引他們在茶座上吃了一些點心,然後又溯溪而上。峽穀漸闊,水自石隙瀉落深澗,其聲如鳴玉佩,不知不覺間已近峽穀盡頭;路隨溪轉,拐過一處岩角,綠色簾幕突然掀開,豁然開朗,隻見一座高入雲端的岩壁懸下一條百丈素練。

“這就是有名的烏來瀑布!”白蘭驚歎道。

這瀑布上段從崖頂騰空衝出,勢如玉龍淩雲,狀似素練懸空;落至中段,恰好撞擊岩壁突出的一方巨大石角,頓時如碎玉推冰,彙成千百細流,化為濛濛雨霧;然後又聚合成一條巨流,彙集瀉入崖壁下方的碧綠深潭,水聲雷動,震蕩山穀;深潭浪花飛濺,如萬朵白雲,衝破嶙峋巨石之障阻,奪路狂奔北去。山高多雲,飄忽流動,巨瀑似是從白雲深處奔瀉而下,十分壯美。

幾個人又回到清流園,午膳是貝類海鮮,有日月蛤、血蛤等,龍飛覺得貝類尤其鮮美。

吃過午膳,白薔便帶龍飛、米蘭去洗溫泉。

溫泉區由數十個古典式庭院組成,細竹嫩柳,奇石異草,朱亭翠閣,十分雅致。

白薔挑選了銅雀台,3個人進入銅雀台,一人一個脫衣小閣,皆從一個通道進入泉池。

龍飛圍著一條浴巾進入泉池,隻見是露天,泉池逶迤,泉水清澈,周圍是怪石和熱帶植物。往上望去,藍天白雲,偶爾有飛鳥掠過。

龍飛走入泉池,水,溫溫的,可以望見池底,有一米深。

一忽兒,白薔、米蘭也圍著浴巾輕盈地走了出來。她們酥胸皆露,兩隻雪白的奶子像小白葫蘆飄來蕩去。

白薔、米蘭依次走入泉池。

“鄭先生,這水溫你適應嗎?”白薔問。

“有點熱,但非常舒服。”龍飛回答。

“你不大適應這裏的習俗吧?”白薔走向龍飛。

米蘭也遊向龍飛。

龍飛道:“我知道日本溫泉的習俗,三十年代中國的幾個文人到日本洗溫泉,還鬧出一些笑話。”

白薔忽然想起什麼,來到岸邊,上了岸。岸上一側有幾個水龍頭,案上有浴液、洗頭液等。

白薔按動一個機關。

一個女服務員走了進來。

“來一壺日本清酒,幾碟小菜。”

那個女服務員應聲而去。

白薔又進入泉池。

一忽兒,那個女服務員端著兩個盤子進來,一個盤子上有酒壺,3個酒杯,3雙竹筷。另一個盤子上有3碟小菜,分別是蠶豆、泡菜和菠蘿片。

白薔接過兩個盤子,服務員退了出去。

白薔把盤子置於龍飛前的水麵。

白薔笑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龍飛望望天空,說:“現在可是太陽高照。”

白薔端起酒壺,把酒斟滿。然後解下浴巾披在肩上。龍飛明顯地看到她肚臍處有一朵鐫刻的精致的小梅花。

米蘭膚色如雪,脊背處有一朵碩大的梅花文身。她也解下浴巾,披在肩上。

白薔舉起酒杯,高興地說:“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來,舉杯,為了我們的相識,為了梅花黨的大業,幹杯!”

龍飛舉著酒杯道:“為了能與兩位如花似玉的佳人同飲同醉,莫使金樽空對月,幹杯!”

米蘭也擎著酒杯道:“我不會咬文嚼字,我知道醉生夢死,好,幹杯!”

3個人一飲而盡。

白薔把各自的酒杯斟滿。米蘭拿起竹筷,揀了一片菠蘿吞入腹中。

一忽兒,一壺清酒傾盡。

白薔又招呼服務員拿來兩壺清酒。

白薔說:“鄭先生,我們姐妹3人,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薇;她孤苦伶仃一個人,苦守大陸,一晃兒16年過去了,她命好苦……”

龍飛說:“大陸上不是還有像我這樣的壯士陪伴著她嘛,白小姐不必太傷感了。”

白薔舉起酒杯又一飲而盡,感慨地說:“我和二妹白蕾穿梭於世界各地,留下大妹潛伏大陸,到哪兒才是頭啊!她肯定省吃儉用,生計艱難。”

龍飛說:“咱梅花黨在大陸不是有金庫嗎,還愁什麼吃喝?”

白薔說:“我聽說在南京紫金山倒是有一個……”

這時,米蘭在她的大腿處掐了一把。

“哎喲!”白薔叫出聲來,自覺失口,麵紅耳赤。

“哦,那金庫具體在什麼位置?我好象聽白薇說過。”龍飛小心地問。

“我也不知道,聽到父親說過。”

“有多少黃金?”

白薔搖搖頭。

米蘭岔開話題,問龍飛:“鄭先生在大陸有家室嗎?”

龍飛回答:“有過一個。”

“什麼叫有過一個?”

“當初是組織上介紹的,是個幼兒園的保育員,人長得馬馬乎乎,有幾分機靈勁兒,但是弄不到一塊,已分居多年了。”

白薔道:“你肯定跟小薇好,要不然她怎麼那麼信任你?”

米蘭嬌笑著望著龍飛,“對,你長得帥,人又聰明。”

龍飛說:“人和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未必能找到那種感覺,這是人世間一種特殊的微妙感覺。我跟白薇,是上級和下屬的關係,沒有其他關係。”

白薔迷戀地望著龍飛,“我不信,一個是亂世佳人,一個是英俊男人,一個如饑,一個似渴,男人,哪一個不是偷腥兒的貓?”

米蘭把一顆蠶豆塞進櫻桃小嘴,“對,何況你們又是同命相憐?一個久經幹旱,一個獨守空房,我才不信!”

龍飛笑道:“信不信由你們,樹林子大,什麼鳥都有。”

白薔把嘴裏的吞豆皮吐到水裏,“鄭先生,我問你,你看過《金瓶梅》嗎?”

龍飛搖搖頭,“沒有,《金瓶梅》在大陸是禁書。”

“水滸傳》一定看過。”

“四大名著我都看過,老不讀《三國》”,少不讀《水滸》;飄不讀《西遊》,豔不讀《紅樓》。

米蘭插嘴道:“淫不讀《金瓶》,義不讀《三俠》;神不讀《鏡花》,呆不讀《儒林》。”

白薔笑道:“米蘭小姐給發揮了。”

龍飛道:“米蘭小姐看來也是讀書破萬卷的少女。”

白薔瞟了一眼正在攏發的米蘭,“人家還是名家的後代呢。”

龍飛想了想,“古代名家有姓米的嗎?”

米蘭撅著小嘴道:“怎麼沒有?”

白薔道:“北宋著名書法家米芾,她自稱是米顛狂的後代。”

龍飛道:“哦,那米蘭小姐的書法一定厲害了。”

白薔道:“你別看她細皮嫩肉,粉墨登場,她的書法正經不錯。”

米蘭俏皮地說:“我能用腳寫字。”說著,伸起白皙的大腿,用小巧玲瓏的小腳丫在水中劃來劃去……

龍飛說:“我隻見過用雙手寫字,用口銜筆寫字,還沒見過用腳寫字。你這字自然也是米體了。”

米蘭自豪地點點頭。

龍飛問:“你剛才寫的是什麼?”

米蘭深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一字一頓地說:“我寫的是‘鄭雲亭就是龍飛’!”

龍飛聽了,心裏一驚,吃驚的神情一閃而過。

白薔不悅道:“米蘭,不許你胡說!”

米蘭說:“我隻是開一個小小的玩笑。”

白薔嚴肅地說:“這種玩笑可開不得,鄭先生是我大妹的心腹,是梅花黨的棟梁之才,怎麼會是那個共黨探子龍飛呢?何況他跟我大妹妹還有私情,不是那種吃著碗裏的還惦記鍋裏的男人,這種玩笑萬萬開不得。掌嘴!”

米蘭把腳放入水中,用右掌摑了自己一個耳光,說:“好,掌嘴!掌嘴!”

龍飛說:“我一直未與龍飛交過手,如果將來有一天見到他,我到要看看他有多大本領?是我的槍法好,還是他的槍法好?是我帥,還是他帥?他當年把白小姐弄得暈暈乎乎,迷迷糊糊,直到二人分手,白小姐時常還在夢中呼喚他。龍飛啊,龍飛,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魔力?”

白薔喜得擊掌道:“鄭先生,一語泄漏了天機。我大妹妹還在夢中呼喚他,你怎麼知道她在夢中呼喚他?”

米蘭也問:“對,你怎麼知道她在夢中呼喚龍飛?”

龍飛說:有一次,我和白薇接頭,在峨眉山上被共黨的便衣跟蹤。我倆七躲八躲,甩開了共黨的便衣,躲進山後一座古廟,又冷又餓,又困又乏。於是我提議放哨,讓她先睡一會兒;一忽兒,她便呼呼睡去,進入夢鄉;嘴裏說著夢話,起先也聽不清楚。後來她抱住了我,大聲叫道:龍飛,龍飛,你害得我好苦,害得我像一隻喪家之犬……說著,嚎啕大哭,淚如雨下。

白薔聽到這裏,眼淚竟淌了下來。“妹妹實在是太苦了,為情所累,為情所困,為情所惹,為情所苦。”

龍飛指著白薔的梅花肚臍說:“白小姐這肚臍上的梅花真是奇特,一閃一閃的。”

白薔聽了,沒有說話。

米蘭說:“鄭先生,你也不是外人,白姐姐肚臍處的這朵梅花是個微型攝像機;當她施展美人計時,可以拍攝對方若幹動作和風景,可以挾製對方,駕馭對手。”

白薔聽了,麵有潮紅,嗔道:“小丫頭,就你嘴快!”

龍飛問米蘭:“那你背上的大朵梅花文身呢?”

米蘭抖落身上的浴巾,露出後背的梅花文身。“這是白主席的傑作,是白老親自為我繡的,白老稱我是梅花仙子!”

龍飛問:“梅花仙子有什麼待遇啊?”

米蘭道:“我是白老的一條狗,白老讓我咬誰,我就咬誰!”

白薔嗔道:“米蘭,快把浴巾披上吧,你是不是喝多了?小心禍從口出。”

龍飛道:“清酒沒了,再來兩壺。”

白薔道:“你真是好酒力,好,再要兩壺,米蘭可不能再喝了。”

米蘭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白薔已上了岸,把浴巾攬在細腰之際,回過頭來,嫣然一笑:“色不迷人人自迷……”

龍飛道:“人生有酒須當醉,莫使金樽空對月。”

白薔仰天歎道:“千杯萬杯呼不盡,千樹萬樹梅花開。”

白薔又按了機關。一忽兒,一個清秀的女服務員走了進來。

“再來兩壺清酒,幾碟水果,幾碟海鮮小吃。”

女服務員點頭出去了,一忽兒,端來兩個盤子,一個盤裏盛著兩壺清酒,另一個盤裏放著一碟菠蘿、一碟柑橘、一碟芒果、另外幾個小木碟,分別放著魷魚絲、鯊魚幹、幹貝絲等。

白薔又將半壺酒一飲而盡,她顯然有些醉了,仰天歎道:“與君溫泉幾壺酒,有誰知我玻璃心?反攻,反攻,蔣總統已經喊了十幾年了,哪一天才能東山再起,收複舊山河?”

米蘭勸道:“白小姐,我們有美國人撐腰,台灣海峽有美國的第七艦隊,如今中共又跟蘇聯矛盾重重,美國人會幫助我們反攻大陸的!”

“美國人?他們狡猾得很,他們不會輕易出兵的,蔣總統隻有幾十萬軍隊,怎麼對付得了中共的幾百萬軍隊?何況大陸又有那麼多民兵,號稱全民皆兵。台灣沒有發展核武器,中共又在緊鑼密鼓地研製核武器,1959年梅花黨派出那麼多殺手,計劃在西去列車上幹掉研製核武器的中共專家,可是卻沒有得手。據說中共很快就有原子彈了,一旦中共掌握了原子彈,反攻大陸更是一堆泡沫,一堆支離破碎的泡沫!”白薔說到這裏,擠出幾滴眼淚,抱住米蘭啜泣起來。

龍飛說:“咱們回去吧,白小姐喝醉了。”

米蘭攙扶著白薔走進更衣室。

龍飛也走進自己的更衣室,他發現在梳妝台上一個玉蘭油小瓶下壓著一個字條,字條上寫著:

今夜12時有人在你房間內找你接頭。接頭人的胸前掛著一串牡丹花型項鏈。

翠屏

翠屏?

她是白薇當年的侍女,是地下黨打入白府的內線。1948年當龍飛深入紫金山梅花黨巢穴身陷危局,正是地下黨員翠屏及時現身,提出放火誘敵的妙計,使龍飛見到梅花圖並成功脫險,以後翠屏不知去向。

翠屏可能被敵人秘密殺害。翠屏也可能在掩護龍飛阻擊敵人時英勇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