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知道她已經受傷,正是逃脫的好時機,於是,他腳下呼呼生風,躍過屋簷,樹梢。他輕功極為了得,一下就已經消失在桃姑麵前。
桃姑追到一處偏僻小巷處,無一人影。她不管手臂受傷的疼痛,拿起劍重重地砍向一棵茂綠的柳樹,碗口大小的柳樹瞬間開了一個大大的裂口,乳白色的汁液淅淅瀝瀝流著。
不得已,她隻能返回府中去。
一路的血跡她無法清理,隻得撕下一塊布條,快速包住傷口。
崔福一路駕車很是平穩,再無發生像此前之事,這讓他高高吊起的心落了半截。
他繼續加快前進,一路奔回府邸。
鄭茵此時也已經回到府邸,她換下小郎服飾,阿采為她寬衣解帶。
“阿采,你可是看見桃姑回來了?”她看著四處,問道。
“女郎,還未曾看見桃姑回來,她不是與你一起同出的嗎?”阿采搖搖頭。
鄭茵看著這情形,怕是問不出什麼信息,索性放棄,等桃姑回來再詢問她。
桃姑回到府中,默不做聲,拿起金創藥自己,一嘴咬住布條,一手自己包紮起來。
“下次,我定不會讓你逃走!你們欠師傅的一定地加倍奉還!”她眼睛迸發出無限恨意,比狼還可怕!
“不好了!女郎,主母在逼迫黎夫人呢!”孫嫗匆匆跑來,向鄭茵稟告。
鄭茵急得連鞋子也不換,極速跑到黎氏的知言居去。
鄭茵來到知言居,徐氏已經在趾高氣揚地說著:
“大堂嫂,不是我逼迫你……這災洪四起,現在糧倉的糧已經所剩無幾,我要當一族的家呀!這家實是在難當的很!”
黎氏兩手緊緊不停地絞著衣角,嘴唇緊抿,不吭一聲,頭顱低垂,鄭茵在門口隻看到她烏黑黑的發髻,其中還摻雜了幾根白發。
徐氏看見她不吭聲,這下氣焰越發囂張,兩手指著這屋子裏擺設。
“大堂嫂,要不是郎主收留你門母女,一個寡婦一個幼女,怕是你們早就餓死街頭了!你看看你住的屋子也是多麼富麗堂皇,你夫君鄭智早死了!你那個死鬼夫主能給你留下什麼好東西!隻是區區一個軍師而已。”
徐氏說得口沫橫飛,還叉著腰,活脫脫一副潑婦罵街模樣,要不是一身錦衣華服,還真與一般村婦無異!
鄭魚就想出聲反駁,可是卻被黎氏死死拉著,黎氏對她搖搖頭,一副堅決不讓她出聲的模樣。
這下徐氏更加得意了,認定這黎氏羸弱好欺負。
“大堂嫂,我就直話直說,不與你拐彎抹角了。”
徐氏把玩手上的金指環,三角丹鳳眼看向她:“大堂嫂,族中困頓久矣,再加上洪災來襲,一路從漁陽搬遷到建康,族中已經無錢無糧了。阿嫂要是還想尋求族中庇護,可是要出點力才好……”
黎氏挪挪了嘴唇,顫巍巍地問:“不知要多少,我找人開庫房問問……”
徐氏聽聞她的回答,顯而易見高興起來,笑意在眼梢裏怎麼藏都藏不住。
“母親,”鄭魚高聲叫了一聲,緊緊抓著她的衣袖,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