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一大早,普克到達了S市後,先找了一個招待所住下。然後他就給柯心怡家裏打了個電話,電話鈴隻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了。柯心悅的聲音在電話裏顯得有些急切,在得知是普克的電話後,情緒才鬆懈下來。
柯心悅惆悵地說:“我還以為……唉,我真夠傻的。”
雖然柯心悅並沒有把話說清楚,但普克還是明白她的意思,安慰地說道:“你別把自己繃得太緊了,小心身體出問題。”
柯心悅苦笑:“這不是自己能夠控製的事情。”說著,她又強打精神,笑著普克,“哎,你什麼時候來啊?”
“我已經在S市了。”
“啊?什麼時候來的?”柯心悅有幾分驚訝,“我還以為你給我打電話,是正準備出發呢。”
普克說:“我坐的夜班火車,剛到。先跟你打個招呼,等一會兒我去公安局一趟,了解點兒有關情況,等這邊結束了,我就跟你聯係。你今天外出嗎?”
柯心悅馬上回答:“你來了,我當然不外出。我在姐姐家等你電話。”
普克注意到,柯心悅還是習慣性地說“姐姐家”,仿佛姐姐仍然在世一樣。想到這個年輕的姑娘,從小就孤苦零丁,現在更是無依無靠,心裏不禁生出幾分惻隱之情,很想給她點兒溫言撫慰,卻生性不善此道,隻得把同情寄放在心裏。
和柯心悅通過電話之後,普克又給S市公安局那位朋友取得了聯係。普克在電話裏婉言告訴朋友,對柯心怡自殺的那個案子,自己還有些不太清楚的細節,想再去看看案子的卷宗。如果朋友能夠介紹他認識柯心怡自殺案的辦案刑警,並且可以當麵談談具體情況的話,那就再好不過。
這位朋友曾和普克協同辦案,兩人當時的合作頗為默契。他對普克在刑偵工作中那種特有的敏感、頭腦的清晰以及出色的推理能力,始終十分欣賞佩服,更因普克平和安靜的個性而和普克相處愉快。這種初始於工作的友誼,對普克來說,既可信賴又感覺輕鬆,實在是普克內心所喜歡的狀態。
因此這次來S市調查一件本不該自己插手的案子,普克便直截了當向這位朋友求援。朋友聽了普克的請求後,略一沉吟,便答應了下來。
“不過,你也知道,這個案子已經以自殺案報結了,如果再有變動,直接辦案的同誌……這種情況嘛,我不說你也了解。所以我雖然答應幫你介紹,也盡量說服他幫你了解情況,不過他究竟配合不配合,我就不敢保證了。”朋友坦白地對普克說。
普克說:“這就夠麻煩你了。沒關係,我會見機行事,盡量不引起別人的不快。”
朋友笑著說:“那就沒問題了。你準備什麼時候過來?”
“我現在已經到你們市了,等你們一上班,我就直接去局裏找你。”
“嗬,動作挺麻利啊。行,待會兒我在局裏等你。”
之後,普克又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告訴米朵說自己已經到S市住下了,過一會兒就要開始辦事,如果沒空兒的話,可能就不再打電話給米朵。
米朵關切地問:“上車也沒個座位,站了一晚上累得夠嗆吧?”
“哦,沒事兒,不到一半兒路就有座位了。”普克忽然想起來車上的那出好戲,笑著告訴米朵,“哎,你前幾天不是遇上騙子了嗎?昨天晚上在車上,我也碰到幾個騙子。就是那種用易拉罐拉環做誘餌的騙局,報上登過不止一次的。”
米朵好奇地問:“是嗎?那有沒有人上當?”
普克笑著說:“有啊,這些騙子可不笨,他們下手前都要先研究一下欺騙的對象,專門找那種經濟比較富裕、又喜歡貪小便宜的人下手,還真是一騙一個準兒。”
“他們怎麼能看出來什麼樣的人容易上當呢?”
“你不知道,成功的騙子都善於察言觀色,揣摩人的心理,有時候恐怕比我們當警察的還厲害呢。”
米朵笑著問:“你不會袖手旁觀的吧?”
普克笑了:“哈哈,你真不愧是刑警的妻子。”
看看快到上班時間了,普克便不再和米朵多聊,掛了電話,直奔公安局。先和朋友見了麵,朋友果然提前和那位經辦柯心怡自殺案的刑警聯係過了,普克一來,朋友就帶他去找了那位姓李的中年刑警,為兩人做過介紹後,朋友告訴普克,如果有事兒的話,可以隨時和他聯係,然後便離開了,讓普克和刑警老李單獨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