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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黃昏時分,一輛出租車順著盤山公路緩緩地往上爬著,一直爬到了山頂一塊平地才停下。

司機回頭對後座說:“到了。”

沈洋問:“多少錢?”

司機說:“十公裏以外要加返程費,一共是……七十六塊四,收你們七十六。”

柯心悅打開自己的皮包從裏麵拿錢包,卻看到沈洋已經將一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並說:“師傅,你能等我們麼?我們一會兒還要下山。”

司機問:“等多久?太長可不行。”

沈洋說:“我們不會讓你白等,給你按時間算錢,你看行不行?”

司機為難地說:“不光是錢的問題,我隻跑白班,過一個小時我就得跟人家交班了。”

沈洋為難地轉臉看柯心悅,柯心悅眼睛一轉,說:“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讓他走好了,咱們下車。”

沈洋默默看了柯心悅一眼,沒再說什麼,便推開車門下了車。當柯心悅下車時,他還伸手小心地護了一下柯心悅的頭,沒想到柯心悅因為腳下被絆了一下,身子一個趔趄,頭重重撞到車頂,幸好有沈洋的手護著,使她免受頭痛之災。

“哎呀,有沒有撞疼?”沈洋關切地問柯心悅。

柯心悅臉都紅了,有點兒難為情,說:“不好意思,我老是毛手毛腳的。”

出租車調了個頭,朝山下開去了。臨離開前,司機還好心地回頭對兩人嚷了一句:“早點兒下山噢,聽說山上晚上有狼!”

柯心悅一聽,嘀咕了一句:“吹牛,現在這年頭哪還有狼啊?”

沈洋卻認真地說:“這可不一定,我也聽說夜裏山上會有狼的。”

柯心悅忙問:“哎,你身上有沒有帶打火機?”

沈洋搖搖頭,說:“你知道我戒煙了……心怡不喜歡我抽煙。”

柯心悅看了沈洋一眼,沒說話。

沈洋象是意識到了什麼,說:“再說,用打火機嚇狼,估計威力也不會太大吧。”

柯心悅說:“咦,你怎麼知道我……唉,不問了,反正你經常知道我心裏想的是什麼。”

沈洋笑著說:“有我在,你不用害怕。雖然我沒武鬆的本事,不過早些年喜歡武術,也練過幾年。這山上就算真有狼,也隻是單個的野狼,找根粗點兒的棒子什麼的,我想應該能對付得了。退一步說,真的打不過了,我塊頭兒比你大,狼八成也是先吃我,你隻管三十六計走為上好了。”

柯心悅被沈洋的話逗得笑起來,說:“從來都見你一臉嚴肅,沒想到你也會開玩笑。”

沈洋凝視著柯心悅,微笑地說:“那是因為,你身上透出一種很強的感染力。”

柯心悅忽然有點兒靦腆了,轉頭看著天邊。黃昏時分,一輪渾圓的、血紅的夕陽正緩緩下沉。在隱隱遠山的映襯下,夕陽遠比平時所看到的巨大。色彩絢麗的落霞在天邊變幻莫測地流動,天空成了一塊無邊的調色板。

“真美。”柯心悅被這很少見到的美景打動,輕聲說,“以前你和姐姐,就是常到這裏來看夕陽麼?”

沈洋遙望著天邊,隻是默默地點頭,沒有說話。

柯心悅看著那些流光溢彩的落霞,問:“你們第一次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沈洋的情緒似乎有些惆悵,低聲回答:“有一次心怡說,她小時候家裏生活比較困難,很少吃過零食。上中學的時候,街上出現了一家西點店,做各種各樣的西式點心。每次心怡從那家店的櫥窗外走過時,都能看到櫥窗裏擺著各種好看極了的糕點。有一種點心,不知是什麼做的,像一塊月餅那麼大,圓圓的,上麵蓋著一層紅色的果凍,看起來象是半透明的,似乎目光在上麵一碰,就會輕輕地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