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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心悅不知道的是,在這兩天裏,普克和米朵已經把沈洋的真麵目又看清了一分。他們前後共找了吳梅三次,最後一次,吳梅終於同意和他們談一談。由於看出了吳梅心中某種疑慮,這次談話時,普克向吳梅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件。

得知普克居然是個刑警,吳梅一下子呆了,說:“遠峰……喬遠峰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普克拿出一張沈洋的照片給吳梅看,並問:“你說的喬遠峰,就是這個男人麼?”

吳梅顯然變得慌亂起來,她看了沈洋的照片,說:“對,就是他。請你們告訴我,他……他做什麼事了?”

普克拿出一張準備好的紙遞給吳梅,說:“這是沈洋——也就是你所認為的喬遠峰——的個人資料。”

吳梅接進去看了一會兒,臉色很快就變得十分慘白。她抬起頭,不相信地搖著頭,說:“我不明白……他明明是喬遠峰,為什麼又是沈洋?”

普克平靜地說:“沈洋是他的真實姓名,這些資料都是經過當地公安機關嚴格核實過的。”

吳梅呆呆地坐著,好一會兒才說:“你們是來告訴我,我受騙了?喬遠峰……這個男人是個騙子?”

米朵在一邊同情地望著吳梅,心裏一下子又想到了柯心悅。隻是和柯心悅相比,吳梅顯然不年輕了,她的態度和反應,眼睛裏的那種恍惚失神,都透出一種衰弱和無奈來。

普克避開吳梅的眼睛,說:“我們正在調查這件事情。由於你可能是一個受害者,所以希望能夠得到你的配合。”

吳梅垂下頭,用一隻手無力地撐著,低聲說:“前天他拿走了我的五萬元現金。”

普克一聽,忙說:“請把詳細情況說一下好嗎?”

吳梅有氣無力地說:“我聽見他接電話,好像是他做生意的事情急需一筆錢,否則他就會遭受很嚴重的損失。我……我就去銀行取了錢,全交給他了。”

普克問:“給他錢的時候,有旁人在場嗎?”

“沒有,是在我家,隻有我們兩人。”

“有沒有寫什麼收據之類的東西?”

吳梅隻是搖頭,說不出話來。

普克想想,又問:“難道除了你們兩人,誰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吳梅忽然低低地啜泣起來:“天哪,我怎麼會這麼傻……沒有人知道我在和他交往,沒人知道我給他錢……他說了那麼多甜言蜜語,說很快就要和我結婚……開始我也不相信會有這樣的愛情,可他那麼熱烈,還送給我鑽戒……那麼離奇的婚姻故事,我早就應該想到是他編出來的,我甚至不知道他家在哪個城市,他去哪兒,如果他不打開手機,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聯係……”

普克和米朵在旁邊聽著,簡直覺得難以置信。

普克問:“你們認識多久了?”

吳梅泣不成聲,一時間沒辦法回答普克的話。好一會兒,才哭著說:“我好傻,我們隻認識了不到一個月……”

普克忍不住問:“難道你從認識他開始,就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麼?對一個陌生人,難道一點兒最基本的戒備都沒有?”

米朵忙在旁邊輕輕拉拉普克的袖子,對普克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不要太刺激吳梅的情緒。普克歎了口氣,不說了。他覺得心裏有一百二十個不理解,為什麼這麼一位看起來知書達理的知識女性,三十多歲的年齡了,無論如何不應該太幼稚了,卻會做出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

沉默了一會兒,房間裏隻聽到吳梅壓抑的抽泣聲。好久,吳梅終於停下來,說:“你們可能會覺得可笑,但我隻能說,這個人出現在我的生活裏,又從我的生活中消失,可以說除了我和他之外,再沒有一個外人能夠證明了。現在我明白了,這次他走,再也不會回來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米朵剛想告訴吳梅別太擔心,他們知道沈洋去了哪兒,也有把握能夠找到他。還沒開口,吳梅又抬起頭,一臉懇求地望著普克和米朵說:“有一件事情,我想求你們了。”

普克米朵互相看看,問:“什麼事?”

吳梅的話令兩人不由吃了一驚。

吳梅懇切地說:“我請求你們,別把我這件事情張揚出去,就讓我當作一場惡夢好了。”

米朵忍不住叫起來:“為什麼?難道你不想他受到應有的懲罰嗎?”

吳梅眼睛又紅了,垂下眼睛,無力搖著頭,說:“我……你們不了解……我再也經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