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也是更亮一點,此處是一處山巒。青鬆排得漫山。鬆,四季常青。是尋常隱士愛居住的地方。遙遠一看,就是胸中沒有多大底蘊。也能品位出諸多禪意。
此地名曰鹿門山,至於是否是鹿門月照開煙樹的那個鹿門。誰也不得知了,自己打聽去吧。
“滿杯新酒和愁下,殘夜往事與風舞。”
山道崎嶇,一個道士模樣的人腰裏別一酒葫蘆。似乎心情愉快地在山道健步如飛。
山路難走,但是道士似乎如履平地一般。人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難,但是但是全然不理會那回事。
你見過山中笨拙的野熊嗎,他們也能爆發出如此的能量,但是絕對沒有他這樣如鶴的輕盈。
你們見過脫籠的兔子嗎,一閃身保準再逮不到。但是絕對沒有他這樣穩如泰山的氣勢。
“蜀勢袖舉人成雲,千裏迢然過
輕舟。快航不見白帆影,慢馬履草避花急。”
道人唱著奇怪的詩歌,下山而去。走到一處狹窄地方,一個和尚笑吟吟地等在那方。
“老筆頭,你終於還是肯下山了。”
道人停下了腳步,看著麵前的這位僧人。臉上頗有怒氣
“老禿驢,你倒還有臉回來?”
“嗬嗬……不過是四方雲遊了些日子。這鹿門山的一草一木,我倒是想念得緊。”和尚頓了一頓,“近來聽說蕭劍閣舉行比劍大會,你和我同去吧。”
“不去,那種門派的內部比試。有何亮點?我從來也沒去過。”道人一拂袖子,待要離去。
“你就不想看看,故人之後?”和尚的眼睛裏冒出狡黠的光彩。
“走罷。”聽完這句話之後,道人竟不推辭。和尚讓開一條道路,兩人一前一後,下山去了。
蜀中蕭劍閣,擂台擺起。周邊坊市街區,熱熱鬧鬧。我這人從來不喜歡熱鬧,於是也在頭腦中自動過濾了這些熱鬧。人流的湧動阻擋了我聽清楚周圍的風聲。於是我心裏也是很不高興。
馬仔跟在我後麵,洶湧的人潮差點幾次把我們衝散。但是馬仔插隊功夫了得,跟的也麻利。一來二去,總算是快到比試的地點。
“老大,有美女。”馬仔忽然猛拍我的肩膀,
“你小子,喜歡看就去自己看個夠。你那不是有一堆煙花爆竹一樣的東西嗎,去放兩支討人家歡心去。”我笑罵道。
“老大你真是說笑了,我那空氣炸彈若是兩支同放。至少能擺脫一個分隊的圍捕。”馬仔不滿地回應道,“不過我說真的,你看那個女子。步伐穩健,氣息悠長。身後背著的狹長布包。明顯是什麼兵器,這年頭,習武的女子不少。但我可沒見過這般漂亮的。”
我回過頭,人頭攢動。隻看見輕柔浮動的藍衫長發,似乎背著什麼被布包著的兵器。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就消失在人流裏了。後麵的人群推著我,我也不得不往前進。
“怎麼樣,老大?比那蕭簌雅如何?”馬仔不懷好意地問我。
“沒看見正臉。”我有點愣然,“的確像是武者,背的像是那種雙手握的漢劍。那種劍力道偏威猛,不是女子能輕易使的。而且,她一身藍衫散著長發。根本就不方便對敵,尤其是長發。很礙事的。”
“老大,你真無趣。”馬仔不得不說,“就不施展你神乎其技的身法追過去問問人家?”馬仔一臉痛惜。
“滾!”我擂了他一拳,心裏暗暗想,那是我的保命底牌。哪能輕易就用的。
“話說老大,你真的打算輸給蕭燃啊。以前蕭六還好的時候,你也許不是第一。可是如今冠軍非你莫屬。你一定要讓?”馬仔突然問我。
這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回想起二叔和蕭燃,我就一陣頭痛。
唉,再說吧。碰上了再說,萬一碰不上呢。
到了比武地點,擂台與觀看地方之間圍了柵欄。我和馬仔走進專用的通道,我瞥了一眼評委席。大致有八九個人,都是沒見過的人。看服裝的華麗,也知道是內武林的高層。這些人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威壓,我皺了皺眉。是很有壓迫感,但是和二叔隨意散發出的那種比起來。有點像是一隻小狗衝著一隻凶猛的狼王呲牙。
二叔的實力是明顯高於內武林的這些人的。
但是以二叔的本事,他在這樣一個出了蜀中就渺小如螞蟻的門派,幹什麼呢?
我不隻一次有這樣的疑惑。但是有什麼樣的疑惑我也都壓住了不問。二叔每天對我的關切之中還保存了很多距離,我能感覺出來。我知道我問了他也不會說,幹脆留個謎也不錯
我這個人,喜歡冒險是真的。但是從來懶得解開什麼謎底。所以馬仔回來,除非他自己和我念叨。我也從不多問他出去的事,蕭六的事雖然好奇多一點,但是既然已經這樣了。我與其找凶手,還不如多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