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好,一睡到天亮,他隻能睜著眼無眠到天亮。
“可以。”她同樣輕輕地回了一句。
他伸出手臂,她的頭靠了過來。
分離多年之後第一個如此親呢的擁抱,他的心跳,她的氣息,讓他們都醉了,都不分清是現實,還是做夢。
他的唇吻上了她的唇後,便像個饑渴的旅人,吸吮著荒漠裏的甘泉,糾纏著不放。
他的熱情,他的狂亂,瞬間將她淹沒了。
他一遍一遍地愛著她,毫無節製,不顧一切,不要命似的,直到筋疲力竭,再也動不了。
第一次,他在她身上昏了過去。
嘩喇喇的水聲,拉開了清晨的序幕。
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過後,岑靜怡回到床上,擁著暖暖的薄被,靜靜的看著還在睡著的溫雅昕。
淩淩亂亂,黑白參半的黑發,深深的眉心,鎖住一條憂傷的凹痕。
黑亮而溫柔的眼眸是緊閉的,似乎在抵抗著世界裏的某一些東西。眼底下映著兩塊明顯的黑影,仿佛兩朵天邊飄來的烏雲。直挺的鼻梁下,昨晚用來膜拜她全身的嘴唇像是被人用針密密實實的縫成一條直線。
這是溫雅昕的臉,刻在她心上十年都沒能忘記的的臉。
他們分手,複合,再分手,再度重逢,她仍舊愛著恨著的那個男人。
“若是你還愛他,他也愛著你,為什麼不能在一起。靜怡,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就當作是最後一次,好不好?沒有你,他就算活著,也是個活死人而已。”
昨晚,大學裏並沒有多少交情的胡昭雪在將他這幾年的病曆將給她之後,對她說的話。
最後一次機會,人生沒有多少個最後的機會。
胡昭雪知道他們兩個都是偏執的人,偏執到近乎變態的程度。
所以,他們就算分開,卻都是同樣活在過往裏走不出來。
隻有他們自己,才能救得了自己。
給他機會,也是給自己機會吧?
她不想再欺騙自己,也不想再折磨他。
昨晚當他昏死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真的嚇壞了,她知道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他會想辦法弄死自己的……
想著想著,她看見他百般不願的睜開眼睛,他被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打敗了,於是不得不回到現實世界。
溫雅昕的眼神與岑靜怡的對上了,然後露出她再熟悉不過的笑,輕輕地叫著她的名字:“靜怡……”
“溫雅昕,早上好。”
她回給他一個微笑。
——
還是廚房裏忙碌的那個身影,她站在門口,眼眶有些發熱。
“溫雅昕——”她叫他。
“啊?怎麼了?”他回頭,對她溫雅一笑,“再等兩分鍾就好了,在外麵等我,免得又說你的頭發被油煙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