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輕輕滑過,許許多多的往事漸漸地遺漏在光陰裏。
男孩的身高好似吹風就長,才十六歲卻已拔高到了一米八二;女孩也向上發展,小時候的嬌憨可愛的模樣,因為步入青春期,悄悄變了模樣,印象深處的女孩,隻是清瘦平板的孩子身軀,如今的她,已有幾筆玲瓏曲線,嬌美可人。
岑景睿發現,小時候與他玩得天昏地暗的江貝貝,變得很陌生。
特別是她那雙如同紫黑葡萄一般的大眼聚焦的對像不是近在眼前的他,而是身後的艾倫時,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讓他伸出自己的手。
“Belle小姐,歡迎你來到新加坡。”出聲的同時,他握住了那隻還橫在半空的玉手,並抬高到嘴唇的位置——
“謝謝。”江貝貝從五歲開始在英國生活長大,上流名媛該有的禮儀,她一樣也沒有少學,青春逼人,生動無比的小臉蛋上洋溢著的是優雅不驚的淺笑。
客氣的寒暄過後,兩雙同樣黑色的瞳孔在多年之後終於再次這麼近距離地空中交彙,一時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空氣中隱約帶來一抹陌生與不安的悸動,那隻柔軟無骨的玉手握在掌心的騷動,一股屬於少女的清甜淡香撲鼻而來。
他一愣,感覺跟過去……很不一樣。
其實,那氣味並不是明顯,靠近一點就能聞到,離遠了便想再靠回去,帶點兒青澀,但很誘人,這提醒了他這個天才少年,自己正是被男性荷爾蒙驅使的年紀,但她卻是第一個讓他這麼快就散發出強烈雄性荷爾蒙的女生。
“關景睿,你幹嘛啦?”
江貝貝的優雅持續不了多久,因為那個主動握住她手的關景睿,竟然久久不放開,本來她以為他這個脾氣超級壞的家夥是心性大變,想給她一個禮節性的手背親吻。
在國外她早就習已為常了,所以,也不在乎,可是他沒有,隻是握住她的手來來回回地拉高放低。
到底想幹嘛呀?她的手被他舉得快要酸了。
討厭,討厭,還是一樣討厭。
不喜歡來接她就不要來嘛,她隻是奉爹地媽咪之命來參加他父母的結婚十周年婚慶,又不是特意來看他的。
她仰著頭,瓜子臉兒就近在咫尺。
而她用那嬌嬌的聲音,如同小時候一般叫著他“關景睿”時,讓他呼吸一窒,心髒一鼓一鼓地跳動,有那麼幾秒,他隻是望著她,好像在看五歲的江貝貝。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把她的臉龐瞧個仔細。
她長開的臉蛋兒非常精致,像是初綻的蓓蕾般動人,肌膚光滑緊致,雙眼被濃密的睫毛覆蓋,細而彎的眉毛弧度簡直連天上的上弦月都不得不甘拜下風——
等等,他記得她小時候的眉毛可沒有現在這般細致呢,肯定是修過的,他撇了撇嘴,終於放開她的手。
“沒幹嘛。”他後退一步,以挑剔的眼光再度將立於身前的少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發現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因為就連那截露在外麵的小腿都白皙圓潤得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隻是覺得你年紀也不少了,幹嘛還把自己打扮成洋娃娃的模樣?我懷疑你心智是不是跟我妹在同一個水平。”
他揚唇,淡淡地笑著。
他真是看不慣她一副上流名媛知書達禮的模樣,明明小時候,她最愛跟在他身後跑,最崇拜的人也是他,還跟他與卷毛在墨爾本的草地上打滾,滾得一身的草屑還笑咯咯地回家。
“關景睿,你說什麼?”
什麼年紀不小,什麼心智跟他妹一樣?
江貝貝真是氣壞了!她才踏上新加坡的土地,他就這麼刻薄的講她,到底有沒有把她當成岑家的客人啊?
太過份了!
他怎麼可以越大越壞?壞成這樣?
“我說你啊,穿成這樣,像是從從十九世紀初期的英國,跑到現代的盛裝少女。”看著她生氣起來,白嫩的雙頰紅通通的模樣,他心情真是超爽的。
話音剛落,手裏提著的那個粉紅色包包直接朝他身上砸了過來,“你這個不會欣賞的笨蛋。”
她身上的這件是Sara請倫敦最有名的裁縫師量身訂製的複古風少女款蓬蓬裙,竟然被他批判得如此難聽。
真是太氣人了。
“喂,江貝貝,你的淑女形象呢?”
“對你這個壞蛋不需要淑女形象。”
多年的心結在久別相逢之後,似乎都淡得要遺忘在她用包包還有拳頭砸他,他步步後退,半擋半縱容當中。
——
在機場打破了多年不往來不交流的魔咒,不代表他們之間就可以馬上恢複到往日兩小無猜的友誼,畢竟,十年,他們分開了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