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師:
你好!看到給你寫信的“凝迷”大都有這樣那樣的不同尋常的故事,我卻沒有。我有著再平常不過的人生:中年,辦公室文員,兒子已上高中,再過兩年就要考大學了。
我老婆是醫院裏的護士。醫院那種地方女人紮堆,說什麼的都有。一般人也就那麼一聽,我老婆可不行,聽風就是雨,別人說什麼她都信。
兩年前她跟別人學,開始買股票,買基金,使我對她反感透頂。我在辦公室累了一天,回到家想安靜一下,可是她總是把電視機音量開到最大,聽那些聲音極不悅耳的股票行情。
那些人說話南腔北調,嗓音很難聽,老婆卻說你管人家噪音不噪音,股票漲了就行。家裏有三台電視機,她會把它們全部打開,像瘋了似的從一個房間跑到另一個房間,看不同台的股票節目,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買菜、做飯,這些事都歸我管。如果我說“我在辦公室累了一天”,她立刻會白我一眼,然後說:“你累什麼呀,你上班不就是坐著嗎?”好像我是個白癡。
我厭倦了這種生活,我討厭跟一個滿腦袋股票數字、沒有人情味兒的女人一起生活。在這個家我得不到起碼的尊重,孩子他媽經常當著孩子的麵說我無能,賺不來錢,“換別人早離婚了,也就我湊合著跟你過”。我是一個要強的男人,聽到這種帶侮辱性質的話,就真想死。
她總是一點點兒地折磨我,就像用小針刺我。每天在我耳邊嘮叨,語氣尖刻。家裏什麼事都得她做主,到頤和園去玩一趟還得帶飯。她交的那些朋友全都是俗不可耐的人,一會兒教她偷電,一會兒教她省水,零零碎碎,全動一些歪腦筋。
我越來越覺得活在這世上沒有任何意義。我來這個世上就是為了被老婆羞辱的嗎?我沒一件事讓她順心,我向左,她偏偏向右。與她共度人生,還不如早點結束。我的生活就像一部難看的電視劇,我在找搖控器,想要關掉它。
我要“關掉”我的生活,隻有選擇自殺。我想我要是死了,老婆可能還會後悔難過一下,我就是想刺激她一下,讓她對自己說過的狠話負責。
我想過許多自殺的辦法,每當看到一根長一點的繩子,我都會用手撫摸很長時間,我的一個朋友就是上吊死的。有時我會把那根繩子藏起來,不讓自己瞎想。
妻子的話就像鈍刀子殺人,在我聽來句句刺耳,聲聲劇痛。我們原本是可以好好生活的,但現在日日夜夜地爭吵,逼急了還摔東西、打自己耳光,現在我對這個家已完全失去了信心。我想在某一天趁她去值夜班的晚上,自己了斷算了。
我最近又有了新的計劃,也許比死容易,那就是離家出走,無聲無息地消失,逃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我再也不要聽那些噪聲,我快要爆炸了。救救我!
張心已冷
張先生:
你好!從信中可以看出,你是一個非常敏感的男人,對聲音尤其敏感。像你這種人,最適合每天沐浴在小野麗莎淺吟低唱的舒服嗓音裏,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可惜你的另一半正好與你相反。喜歡張揚的事物,喜歡趕時髦。通常酷愛炒股的女人,都是有出人頭地的欲望但又無處表現的人。她工作一般,又不認同這種“一般”,人雲亦雲,聽說炒股能賺大錢,就瘋狂投人,這是一種經濟行為,但又是一種藝術行為,她是向你宣戰,用行為跟你叫板:“窩囊廢,看看!我比你強!”
但凡女性跟男性叫板的家庭,都不會幸福。隻有事業不成功的女人才喜歡逞能,事業有成的女人反而低調隨和,不聲不響,什麼事都聽丈夫安排,她所做的就是遞上一個可愛的微笑。
男人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包括自己想要怎樣一個家,怎樣一個女人。隻是你沒選擇好,這怪不得別人,隻能怪你自己。有時間考慮如何自殺,不如花點兒時間想想如何結束現在的生活,不要離家出走,那無法解決問題。正式提出離婚申請,對雙方都好。
她炒她的股,你過你的清靜日子,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