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拓在睡夢中一直呢喃著:“冷……”
戈淵又將柴火加了些,撥弄了幾下,火勢就竄了起來,將山洞照得通亮。她回頭看了太子一眼,發現他蜷縮著身子,好像有些不大對勁,連忙起身過去查探,他的臉頰還是紅腫的,再仔細一看發現他的脖子都是通紅一片,立馬察覺出了不對勁,伸手一摸額頭,果然燙手得很。
推了他幾下,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卻是目渙散,他扶著額頭想站起來,猛地倒在了戈淵身上。戈淵撐住他的身體,把他拖到自己背上,二話不說背著他快步往來時的路上跑去。
路程並不近,戈淵跑得急了也開始喘氣,額頭上汗如雨下,背脊都快被壓斷了,總算是到了嶧城的大街上。可是整個嶧城就隻有一個醫館,戈淵幾乎是跑遍了大半個城才找到了它。但是天還沒完全亮,門是關著的,戈淵心裏一急,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抬腳就將門踹了開。
“啪”的一聲巨響,把裏邊的郎中嚇慘了,以為是某個強盜來劫財,連衣服都沒穿好,就連滾帶爬地跑出來,跪在地上一直磕頭,“大爺行行好,生意難做啊,我一家老小……”
戈淵沒時間機會他,急急忙忙把人背進去,放在了病床上,一把揪起郎中的衣領把他拖起來,用力指了指床上的人,目光冷冽。
郎中一看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心裏頓時安了不少心,明白他們是來看病的,二話不說就給軒轅拓把了脈,說:“是發熱症狀,待我開一副藥。”
戈淵就覺得奇怪了,她整夜都沒睡給他守著火堆,他怎麼就還是發燒了,難道真的是嬌生慣養?目光在他身上掃視了一下,發現他的左手掌有些發紫,比右手掌明顯要大一些,就彎腰攤開他的手掌來看,發現上邊有兩個小洞,傷口都已經發黑了。
戈淵愣了一下。
郎中開好了藥方子過來,也發現了他手上的異樣,連忙查探了一下,判斷道:“是被蛇咬了,得虧及時吸出了毒血,不然這小子肯定完蛋了……嗬嗬,想必這發熱症狀也是因為餘毒未清引起的,等會兒喝了藥之後,就把殘餘的毒血放出來,不過一定要放幹淨,不然這發熱肯定就好不了了……”
戈淵沉默地看著,想把手抽回來的時候,忽然被軒轅拓握緊了,昏昏沉沉地說:“好冷……不要走……”
郎中抓好了藥,戈淵拿著就去了後院熬,郎中的夫人也在一邊幫襯著她。郎中大概四十多歲,娶了個夫人卻是比他還大十多歲,看起來很滄桑的模樣,笑起來臉上很多皺紋,性子很溫和,穿著也很樸素,想來這家人生活很清貧。
從夫人口中得知,她曾是郎中大哥的妻子,後來丈夫因病去世,郎中為了方便照顧她,便將她接了過來,還幫她撫養兒子,兩人日久生情,便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郎中為了她竟也終身未娶,她卻因為身體虛弱的原因,一直沒能給他生個兒子,可是沒想到郎中非但不介意,還為她去學了醫,開了一個醫館為她調理身子。
夫人講的時候滿臉的笑容,戈淵聽得很認真,哪怕隻是小細節、小故事,也認真地聽在了耳裏,那種不管經曆了多長的時間都不會變質的感情,讓她心裏莫名有些感觸。
藥熬好了,戈淵端進去仔細吹冷,把軒轅拓拖起來逼他喝藥,軒轅拓卻死都不肯配合,一直閉著眼睛緊咬牙關不肯喝,戈淵一狠心,直接用筷子撬開他的嘴,把藥灌進去。
苦澀的藥水嗆到了太子爺,他咳得死去活來,清醒了一些,立馬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撲到戈淵身上抓住她,“你……你是要殺人滅口嗎?”
戈淵冷眼看著倒在自己肩膀上的人,隻伸出了一隻手,就將他虛軟無力的身體按回了床上躺著,然後再去倒了一碗藥,如法炮製,繼續灌。
三碗藥強行下肚,太子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倒在床上,打著幹嘔,“戈淵……我敢跟你打賭,這世上除了我,肯定沒人敢娶你這種女人……啊!”
他的話還有一半沒說出來,立馬變成了哀嚎,戈淵一刀就劃開了他的手掌,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動,手心裏流出來的黑血滴在了床邊的盆子裏,凝成了一團黑黢黢的血汙。血流不動了,戈淵就用手去擠,軒轅拓從頭到尾都在用一種吃人的表情看著她,她卻渾然不理。
到最後碰一下手掌,都會疼得軒轅拓抽氣的時候,戈淵沒有猶豫就俯身用嘴去吸,軒轅拓沒有料到她的這一舉動,控製不住地瑟縮了一下,又被戈淵用力按住,一時之間有些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