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淵醒來的時候,感覺有什麼壓在身上,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和辛子穆莫名地抱團睡在了一起,頓時全身緊繃,一腳將他踹了開去。
“嗯……”辛子穆翻了個身,摸到了冰冷的地麵,立馬往戈淵那邊滾了幾圈,把她抱住,呢喃著:“好冷……”
戈淵黑著一張臉,扯下他的手臂,用力把他推醒,拍打在他俊臉上的手毫不留情。
“怎麼了?出事了嗎?”他睜開迷蒙的雙眼,用力揉了揉,坐起來用一張髒兮兮的臉和戈淵直視。
戈淵微微蹙眉,嚴肅地看著他:離我遠點。
辛子穆摸摸鼻子,訕笑了一聲,“上邊暖和一些,我怕我生病了,再傳染給了你可不好。”
戈淵抿唇,儼然是發怒的前兆,最後還是讓了一步,說道:上來可以,不準碰我。
“行,沒問題。”辛子穆爽快地點點頭,轉身把草堆理了理,躺在了邊邊上,雙手枕在腦後,愜意得很。
戈淵不想看到那張得意的臉,連忙把視線移開,又落在了他的腳上,竟是沒有像她一樣戴上腳鏈,一時間疑惑了,就指了指他的腳:為什麼你沒帶腳鏈?
辛子穆得意一笑,還翹了翹自己的腳丫,“這就是聰明人和笨蛋的區別,我故意隱藏了自己的內力,他們就把我當成是一般的犯人關起來。”
為什麼抓你?
“土匪抓人需要理由嗎?”辛子穆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帶著一份探究的味道。
戈淵沉默了,一直看著他的表情,企圖抓出一丁點兒的破綻。土匪抓人不需要理由,可是陀螺山的土匪不一樣……
氣氛凝重了起來,辛子穆卻忽然哈哈大笑,“好了,你又是這種嚴肅的表情,搞得我壓力好大。”
戈淵索性轉過身不看他,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衝破自己的穴道,試了幾次卻不知為什麼總是運不了一丁點的氣。
“點你穴道的人,是不是一個方字臉?他是百裏愁生,江湖上有名的點穴高手,他封住的除了你的運氣穴,還有你的百彙穴,兩者相互牽製,除了他的快手和特殊解法,任何人都無法解開,你還是早些死心吧。”辛子穆的聲音懶洋洋的,邊說二郎腿還邊抖了抖。
戈淵聽了他的話,就真的沒再強行運氣了,開始思量這辛子穆究竟是何來頭,來陀螺山是為了什麼,又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東西,有些事情就是越想越心驚。
“他們清楚你的能耐,自然也懂得如何治住你,還是好好呆著吧。”
正在戈淵思索的時候,一個白麵饅頭遞到了她的手邊,她錯愕地回頭看他,正好對上了他亮閃閃的眼睛,有些刺目。
“好歹吃點頂著,還有大半天才送飯來。”他又往她麵前遞了一下,塞到她手裏。
戈淵愣愣地抓住饅頭。
“饅頭冷了不太好咬,那邊還有些清水,渴了就喝點。”
用力咬住手裏的饅頭,竟是有一股莫名的澀意在心頭蔓延,她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對勁,就使勁吞咽,吞咽得急了,就嗆得咳了起來,辛子穆連忙把清水端到她的麵前,幫她拍了拍背,“別急嘛,不夠我這裏還有一個……”
說不出來心裏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還有一些酸楚,曾經王爺也這般關心過她,他抽出自己的時間耐心地教她寫字作畫,可是終究是虛假的,太子也曾這般關心過她,拿出最好的東西,可對他而言那些最好的東西也不過是可有可無。然而辛子穆,他卻願意在生死莫測的情況下,寧願自己餓肚子,也要把吃的留給她,是用一種什麼樣的理由?她看不透。
從頭頂的天窗,可以判斷時間情況,大概是蒙蒙亮的時候,外邊就進來了幾個人,打開了牢門,走進來一個身份地位頗高的中年男子,伸手指了指戈淵,立馬有人上前去抓她。躺著的辛子穆忽然坐了起來,正好擋在了戈淵麵前,賤笑道:“幾位是要把她帶到哪裏去啊?”
中年男子這才注意到他,問道:“他是誰?怎麼也在這裏?”
“回楊總管的話,此人是闖山的時候被抓住的,身份不明,懷疑他是內奸……”
“唉唉,什麼內奸啊?明明是你們搶了我的驢,我是為了我的驢才上山的!”辛子穆大聲嚷嚷了起來,直接打斷了那人的話。
楊總管一皺眉,“你嚷嚷什麼?”說完又轉向旁邊的人,問道:“有這事?”
“絕不可能,這小子胡謅的……”
“我知道了……”楊總管點點頭,指著戈淵,“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