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京城送來的銀子到了……”
“真的?”軒轅拓猛地站了起來,推開麵前的人,急急忙忙衝到了太傅的帳篷裏,剛一進去就迫不及待道:“太傅,我聽說……”
帳篷裏還有一個人,三十出頭的年紀,方形臉,頭發高高束起,看起來很幹練,他正在恭恭敬敬地和太傅說話,聽到了太子的聲音,就連忙回頭,一臉笑意,恭敬道:“卑職見過太子。”
太傅連忙拱手道:“太子,這位是護送銀兩過來的人,叫莫安七。”
軒轅拓勉強扯出一個笑,“不知該如何稱呼?”
莫安七惶恐,拱身作揖,“卑職並無官位在身,太子叫我安七便可。”
軒轅拓點點頭,有些焦急地看向左然,“聽說銀兩到了,太傅可曾給山賊回信?”
“太子放心,已經回信,估摸著差不多該到了。”
軒轅拓暫時安下了心,可是很快又焦躁不安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莫安七第一次和傳說中的太子接觸,心裏也忐忑得很,猜測著他是因為擔心戈將軍,所以才這樣,便道:“戈將軍吉人自有天相,太子不必太過擔心。”
軒轅拓聽了他的話,終於冷靜了下來,鬆了一口氣,“你說的對,她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事的……”
莫安七的馬屁剛好拍正了,心裏一陣暗喜,又連忙乘勝追擊,“太子是大富大貴之人,注定要帶給周圍人福運,必定也能保護戈將軍平安,望太子珍重聖體。”
軒轅拓神色忽然變了,他控製不住地顫抖,凶狠地盯著他,“不對!不對!是我把她害成這樣的,如果不是我她不會出事!是我、是我……”
莫安七嚇傻了,連忙跪在地上連連求饒,軒轅拓抬腳便將他踢翻在地,大聲吼道:“滾出去!”
莫安七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左然心裏大驚,連忙將帳篷裏的人全部撤出去,派人去請太醫。
莫安七出了帳篷,仍然是心驚肉跳心驚,傳聞這太子喜怒無常,卻不曾想這般嚴重,他怕自己得罪了太子,將來前途堪憂,於是長籲短歎了許久。
太醫很快就進去了,帳篷裏太子蹲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渾身都在顫抖,太傅一直安撫著他,不停地跟他說話,他卻怎麼也冷靜不下來。太醫連忙過去,蹲在地上為太子把脈,擔憂道:“太子怕是已經服食上癮了,必須強行戒掉,他現在的神經脆弱得很,不能再受一點點刺激……”
左然忽然抓住太醫的手,“宋華那邊招沒有?”
“沒有,嘴硬得很。”太醫搖搖頭,“敝人猜測太子被軟禁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服食了,否則不可能這麼快上癮。”
“太子身邊為什麼會出現來路不明的人?宋華他到底是什麼人!”左然徹底暴怒了,“為何要將太子害成這樣!”
“太傅,當務之急是必須讓太子戒掉。”
“如何戒?”
“每次病發,需以銀針刺骨入藥,藥桶蒸泡,三日便可根除毒癮,但是過程必然萬分痛苦。”
軒轅拓低低地呻吟著,滿頭大汗,眼睛裏都是濕潤的,他緊緊抓住了太傅的手,“救我!太傅!”
“能不能將痛苦減輕?”
太醫沉重地搖了搖頭,“刺骨之痛,無能為力。”
左然看著太子,同樣也緊緊握住他的手,過了許久才吞吐道:“太子嬌生慣養,教他如何承受?”
“太傅,我不怕痛。”軒轅拓抬起頭,抓住左然的手,通紅的眼睛一直看著他,眼睛裏的脆弱讓人忍不住心痛。
左然終於點點頭,“交給你了,立馬去辦。”
太醫領命,出了帳篷。
軒轅拓還在痛苦地喘息著,左然伸手抱住了太子的肩膀,痛心疾首道:“到底是誰要害太子!”
軒轅拓細細地喘息,虛弱道:“宋華不是來路不明的人,我被軟禁的時候,他說他是母後派來的人,還說可以幫我逃跑,藥也是他給我吃的,我每次吃了之後就不會頭痛,然後就越吃越頻繁……”
“宋華不會是皇後的人。”
“太傅就沒有懷疑過誰嗎?”
左然忽然抬頭,盯著他,“太子懷疑過誰?”
軒轅拓輕輕笑了,笑容有些虛浮,“太傅就沒有懷疑過九皇叔嗎?”
“川兒?”左然連忙搖頭,“他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他在皇宮之中根本就沒有關係,而且自從他離府之後,我一直派人盯著他的動向,從來沒有發現過他有任何不對勁。”